西安抗疫日记 照相机的故事【严建设】
2022年3月26日星期六。晴。
自封控以来,今天西安是第91天。西安今天的疫情新增病例亦显平稳。今日新增本土0例,新增无症状0例。西安1地调整为低风险地区,目前共有1个中风险地区。全国新增病例1280例。西安无。
自入手富士XT4以来,手头的几个镜头一直不大理想。思谋进个一镜走天涯的那种,变比大的镜头。上网从去年查阅到今年,原厂的竟没。看中一款腾龙镜头18-300富士口的,但一头难觅。尼康佳能口的满版都是,一样一样的镜头比富士口的还便宜许多。像拼多多、淘特等网站,标价便宜,点进去就增加1000多元。像是设套蒙人的。也曾到东新科贸、赛格电脑城以及西光摄影器材店等地去反复问过,均回答没有。而且问的都是貌似专卖富士的。昨日再次微信询问做二手生意的刘瑶刘老板,他回复说凑巧有一个,也只有一个。约定今早去取货。我的意思想用俩闲置镜头置换,他说没问题。到了他的摊位后,他看看我想置换的一款尼康28-300的镜头后说,你这算是战斗镜头。问为何?他说你把镜头用得狠,都用成啥了,行内叫战斗镜头。后经他打电话咨询,说是当年6800元的镜头可抵1300元。我听了改变主意不出了,觉的不划算。把另个狗头,才买下3个月的富士50-230的中长变焦置换,1600元买的,抵了1200元。那款腾龙镜头价格为5500,送UV镜。冷冰冰沉甸甸的拿在手中很喜欢。现在各照相器材售卖点都能新旧置换。
老妻说400元权当租赁费吧,一个月100来块算很便宜的了。像普通租赁镜头一般一天也得百八十块。想想也是,中国人的阿Q精神,本来是折钱的事自己一琢磨一宽慰,反倒成了不赔反赚的事了,皆大欢喜。拿到镜头,迫不及待就想试机。但已过了饭点,只得老实随老妻归家做饭吃吧。老妻做饭当口,我隔窗用低ISO拍摄几张试镜照,赶紧上电脑查看,还凑合。毕竟是一只狗头、毕竟没VR标志不防抖、毕竟拍摄距离在1里路几里路开外。当然购进这支镜头,也许出旅会单机单头一镜走天涯吧。
上世纪70年代能有个相机玩玩挺不错的。我买的第一台相机是海鸥203,是那种皮腔折叠的。当年是76.5元,也是1978年母亲托人在解放百货商场走后门买的。外面买不到。那笔钱是我走村串乡给人拍照赚的钱。当年我还在阎良插队,当年我常想起一个发小,叫做景君石的8年没见面了,非常想念。其小名叫做石头。当年他家出了变故,遭迫害被遣返原籍。其父景克宁是著名学者。其祖父是大名鼎鼎的山西景梅玖。祖籍运城安邑。先后在西安《西京平报》、《华北新闻》、天津《民生导报》、北京《大众报》担任记者、采访主任、编辑主任、主编等职。文G期间,又以现行
反-革-命罪-判-处-死-刑,后改判-刑-期20年。于1979年5月冤案昭雪,被无罪释放。1970年在当年的西安市第五中学足球场判-处-死-刑并五花大-绑-逮-捕的。我在现场非常惊愕。1968年我曽写过一条反-标,已入另册,1969年为同学张一兵检举,被几乎全班同学们鄙夷。
当年我想的不行,于是混车逃票,东渡黄河流浪到运城去找他。也属凑巧,没地址,我找了一整天找不到,和运城一位萍水相逢的朋友名叫艺娃说起,艺娃竟然就认识。我俩立即去一家汽车修配厂见面。灯火昏昏话平生。他买了卤味白酒,当晚我俩坐在郊外一个土坡顶上的破庙台阶上喝醉了。我回家时,石头也是手头拮据,看我穿的破破烂烂,借给我两件衣服。一件是蓝色涤卡红卫服、另一件是白涤良衬衣。两件衣服价值33块钱。另赠我10双线手套,叫我拿去卖了换点钱。当年废品收购站收购价为0.25/双,但当年2块5毛钱对我来说是大钱。当年我身上穿的线衣线裤都是姐姐拆手套编织的。
万万没想到我回家的第二天在家里睡觉,门没关,大中午的被贼把两件衣服偷走了。很多年以后,听邻居说这个贼是我一个姓叶的同学。也是穷疯猴急。我也没办法,万般无奈只得借了个照相机,问母亲要了5块钱,买了俩处理胶卷硬着头皮到乡下去照相赚钱。想着无论如何要赚到33块钱,把这两件衣服还了。我于是走村串巷去给农民拍照。我用的是120海鸥牌照相机6×6的那种,一份是一张底版,两张照片,收6毛钱。先拍摄后收钱,不好不要钱。没想到结果生意还特别好。几乎没有不给钱的。只是个别农民确实家境太差,偷偷跟我商量,说他是属驴的根本不上相,给4毛钱行不?我说可以。有时候最多的一天可赚到100多块钱。我用一天时间就赚了30多块钱,买了两件衣服。照旧混车逃票到了运城,把这两件衣服给石头还了。
因为贫困,想借艺娃的放大机回西安,艺娃不敢借给我。我和石头想了个主意骗骗他,帮艺娃放大照片时暗暗用砖头砸碎了一点玻璃渣子藏在裤兜,然后假装把放大机镜头失手掉尺板上,并立即捏出玻璃渣子搁尺板上给艺娃看,艺娃一看脸吓白了,说放大机是单位的赔不起。我趁机说不要紧,我有个姓袁同学在北柳巷,关系好得很。他家是修照相机的,修理放大机没问题。遂称心如意借到了放大机。
有次生产队的一个乡亲请我帮他给他家人拍照,他自己买胶卷。然后到他家,受到盛情款待,摆下4样菜喝汤。关中一带晚餐不叫吃饭叫喝汤,哪四样菜:笋瓜炒粉条渣子、凉拌黄瓜、咸萝卜丝、油泼辣子,主食是黑面馍。
他家很多人,老人换穿了皱巴巴的压箱底新衣服,坐的端端正正满脸不自然拍好了一个胶卷。说好次日他自己拿到县城去冲洗。我再三叮咛他胶卷不敢见光,不能见太阳。跑光了就完蛋。第二天他骑自行车上县城去冲洗胶卷,临走时跟我说,你怕是给我没照好吧,我心下一惊,赶忙问他怎么知道没拍好的?难道你看了?他说他不敢把胶卷见光,半夜蒙着被子用手电筒看了半天,胶卷上怎么白不揣揣的啥都没有。我说完蛋了你不用去县城。他不甘心,还是要去县城冲洗。
有次我给乡下的一对姐妹花拍照。俩人生的面容姣好肤色白嫩笑靥如花,梳俩大辫子。很容易令人想起文学作品里的小芹、徐改霞。幻想若在农村安家,能得其中一个做老婆也很不错。但搭讪摆布时,只要她俩一开口说话,就露出黄板牙,还有一股若隐若现沤馊了的味。当年农村人跟知青相比,可怜刷牙的人少得很。有人一辈子没刷过牙。置办牙刷牙膏也得钱。我所在生产队的一个劳动日工分值是9分零3厘。农民克勤克俭卖点舍不得吃的鸡蛋攒点钱。当年当地鸡蛋12个/1块钱。
1980年我还在民生百货商店站柜台儿卖唱片。当年6月,我和一伙青工男男女女女被安排去了红庙坡百货公司仓库进行军训。我是二班长。认识了军训排的排长叫马生飞。其实没什么关系。后来公司组织我们一起乘坐大卡车去华阴县爬华山。在华山上我借他的手枪和军装拍过照片。军训结束后,他和解放百货大楼一位美女团支书叫张玲的一起来找过我。聊了一阵,他说他已转业复员了没事可干,也想到农村去照相赚钱。过了两天,他一个人又来了,托我买了放大机、印像机,然后借走我一台上海牌58-2型的拉管式135照相机。照相机当年售价125块钱。我是在东大街东方寄卖所买的二手货,花了30块。就是我当年一个月工资。然后就是刘备借荆州。当年他给我留了地址:米脂县杨家公社后马家园子大队。此前曾叙。
当年借我东西借我钱的人,基本上第二天就玩消失,黄鹤一去不复返。基本上再没有见过。比如碑林区法院的老同学张建,1986年借走我一台理光傻瓜相机,有借无还。当年价值也就千把块钱,是当年普通人两年的月薪。所以我很赞赏莎士比亚的一句名言。借别人钱会使你忘记了节俭,借给人钱会人财两空。
我的第1台尼康AE相机是1983年买的。当年是咸阳西北轻工院的一位刘教授从国外带回来的。经过政法学院的古金海介绍,我跑了趟咸阳拿回来的。当时是一机4头。整套要价1万块钱。这在当年是天价。当年普通人的月薪也就40块钱左右。而两年后也就是1986年,西后地的商品房上市了。都是小单元。一个小单元也就50平米左右,属于那种一明两暗的结构,进门就是逼仄的小餐厅,直面厨房卫生间,两侧是卧室客厅。一家三口能住进这样的房子很不错了。当年西安晚报上做的广告,每平方米是98块钱。那样的房子现在还在。换句话说,当年我买的这套尼康AE相机的钱可换到两套小单元房。所以我也认可摄影穷三代,单反毁一生之说。陷进去就拔不出来了。家里林林总总各式相机,像华山、海鸥、长乐、尼康、富士等等。有些都成了收藏品。
今日午餐是韭苔炒豆腐干、炒菜花、酱鸭等。傍晚随老妻遛弯跑了趟桃花潭。
群里有人发了个逻辑神人生死轮回中。只要小区还封着,我就活在快要解封的希望中,不像你们解封过的人活在明天重新被封控的恐惧中。另:外媒报导卡塔尔将重罚不戴口罩者 最高可判3年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