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5:孤墓
作者:东山媚娘
上接(4:异香)
花絮飞舞于天地之间,阵阵异香融入空气,沁入人心。
三年光阴一晃而过,他们也如约一同前往都城。
在复命前一日,莫云寒随着师傅来到了一座山谷,那里开满了大片鲜艳的花,一座无名之墓赫然立于花海之中。
“师傅,这便是徒儿当日救下梁卿之地。”
他的师傅似是没有听见,眼睛注视着墓碑,良久也没有说话。
莫云寒也只得在一旁静候着。
过了半晌,他转身询问莫云寒。
“你可想知道为师的本名唤作什么?”
“若是师傅不愿告知徒儿,徒儿便不会多问。”
“泠然。”
“泠然?”
“不错。”
泠然转身继续注视着墓碑,缓缓道:“这便是你母亲的墓。”
莫云寒眼中似有一丝错愕,但随即又变得平缓,他的母亲确实早已过世。
“不知生母是怎样一名女子。”
“她是我见过的,最能打动人心的女子。”
莫云寒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留意到泠然眼里的波动。
“不知父亲又是怎样一名男子。”
“你的父亲是被诅咒之人,你不必去想他。”
莫云寒心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因为他明白师傅若是不想说便不会多说一字。
“今后的日子你也不必再来寻为师了,我们的缘分自此已尽。”
说罢,泠然便转身离去。
“师傅……”
莫云寒伸手想拦住泠然,周围却突然刮来一股大风,花絮粉尘漫天飞舞,莫云寒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再无法睁开,待到大风停止,他睁开双眼,周围
哪里还有师傅的身影。
再看眼前的花海,愈发娇艳了,阵阵异香扑面而来。
(待续 ,明日更新)
附:(4)异香
满山的叶子仿佛那被神秘力量牵引着的世人,不断地跌落,跌在残山剩水,跌在断壁残垣,跌在苦难欢愉轮番交替的命运里,最后都将渗进泥土,与大地融为一体。
一阵秋风拂过,惊得落叶纷纷。
不远之处,一座低矮的茅屋也融进了山色中。
“云寒,你觉得窗外的景色美吗?”
站在莫云寒面前的是一位白衣男子,说话时眼睛却望向窗外,仿佛有一席心事困于心头。
“所谓万事到秋来,都摇落,徒儿愚昧,只看到一丝悲凉,却未见美。”
白衣男子缓缓转身,一袭素白长袍却更衬他雪白的肤色,长至腰际的发丝在风中微微摇曳,那双澄澈的眸子透出一股冷峻的光,仿佛时刻要将人冻结。
莫云寒望着他,就像望着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遥远地像是一位古老神秘的画中人,不觉竟也看呆了。
“你这样看着为师做什么?”
“徒儿只是疑惑,为何多年过去,师傅的容貌却未有变化。”
听了这话,白衣男子眼眸里的冰霜仿佛更重了。
“为师的事,何时轮到你操心了?”
“徒儿不敢。”
莫云寒低下头,再不敢多问。
“再有三年,再陪陪为师三年,你就回去复命吧。”
莫云寒看见白衣男子一贯冷若冰霜的脸,浮现出了一丝哀伤。自莫云寒决定去皇城以来,白衣男子便独自一人隐居在绝灵山中,长年没有说话之人必定会很孤独吧。
“那时我同你一道上路,领你去见你的母亲。”
莫云寒睁大了眼睛,望着他。
“可徒儿的父母不是早已……”
莫云寒没有得到回答,只见白衣男子扬起袖子转身离去了。
自那日离开皇城,莫云寒便一路南下来到绝灵山寻找师傅。
可来了大半月,师傅只是每日每日地望着窗外,偶尔抛来几句话,却不知是说给莫云寒听,还只是在自言自语。
莫云寒看着眼前这个白衣男子,越发觉得他难以琢磨。虽然他们一同生活了十几载的光阴,莫云寒却连师傅的名字唤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想着,他不觉忆起他们初见时的情景。
莫云寒自小父母双亡,他凭着自己顽强的意志力独自存活了数载。
可在十一岁那年,他所在之地突遇灾害,这使得他的生活愈发艰难。在一个风雪如刀的夜晚,他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饥寒交迫的他自觉命已不长。
在昏睡之际他见一位白衣男子来到他面前,便以为是那天上的仙使要把他带离人间。
他也不挣扎,仿佛解脱了般任其处置。
第二日醒来莫云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温暖的床上,当看见白衣男子纯净美好的脸庞时,他竟大哭了起来。
白衣男子先是一愣,随后轻轻拍着他的背,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自此,莫云寒便将他视如再生父母并一直追随着他。
可莫云寒想不透,师傅这样一个心如坚石的人,为何会在那一刻产生怜悯之心,将他带走?
而这么多年过去,莫云寒早已长成一名体貌丰伟的成熟男子。
反观师傅,却仍是初见时的模样,肤白如玉,未有一丝岁月的痕迹。
师傅为何要一再叮嘱他所学的法术都不可授予他人。
而那日花海传来的异香分明就是师傅身上的香味!
师傅的身世如此神秘,令莫云寒心中有太多疑惑,却始终得不到解答。
附(3)寒寺
消息似长了翅膀般飞进了皇城,年轻的天子听了许梁二人的故事哀叹惋惜,又想起了东山匪盗的悲惨遭遇,不免称奇。
次日早朝,一向严谨负责的国师请命辞官,问其缘由,却闭口不言。天子爱惜人才,未同意其辞官,批给他三年的假期,三年一过,立即复官。
国师莫云寒领了王命,退出了金碧辉煌的大殿,直奔城外的景云寺。
景云寺位于山顶,上山的路上生长着一片不知名的竹子,不知生长了多少年,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寺后的一间禅房里。
只见一墨衣女子坐在床边,床上躺着一个孱弱的男子,原本苍白无色的脸此时变得红润了!两人正是许诺和梁卿!
几年前,他偶然救下了昏迷的许诺,掐指一算,其阳寿未尽,立即将其飘离的魂魄召回原身。这也导致了醒来后的许诺异于常人,不能暴露在阳光下。
而梁卿的魂魄本来到了阴间,了解到他生前并未作恶,阳寿也未尽,莫云寒摆了大阵召回了其魂魄。
待梁卿醒来,两人虽不能像正常人那样在阳光下,却可以相守余生了!
“许姑娘,在下要走了,梁卿晚上就会醒来,你们就离了这都成,隐姓埋名的生活去吧!”
“多谢莫大哥的救命之恩。若有机会,定当为您赴汤蹈火,以报君恩。”
莫云寒微笑点头,不语转身的离开了。
风起,竹林似绿色的海洋般波动,簌簌的叶敲竹干声牵动着他的心绪。
他要离开,因为这都城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靠近。他的心很不安,想逃离!
前阵子收拾了东山匪盗头子,为师傅清理了门户,那就南下叨扰师傅去吧!
去哪都好,只要离开。此刻,莫云寒清秀的面庞满是茫然。心中只有这个念头。
城外山谷中的无名花此刻开的更加娇艳了,那奇异的香气越来越浓,仿佛想要吸引什么!
附(2)变婚
繁华的京都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主街两侧商铺林立,好不热闹,一家不起眼的茶楼里,两鬓斑白的说书先生正讲着前日东山盗匪惨死的故事!茶楼里的客人都不自觉的凑近了说书先生,被这离奇的故事所吸引,平日里机灵的店小二都忘了给客人上茶。
没有人注意到在故事讲完后,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墨衣女子面无表情,眼神无光,细细一瞧,正是那日被盗匪强抢的买花姑娘,只见其静静的转身离开了茶楼。此刻阳光正盛,女孩伸出纤细的手臂,撑开了一把墨色的伞,阳光下闪着诡异的暗纹。
迎面而来一顶轿子,女子路过轿子时,忽然刮起一阵风,轿中的男子恰好看见了女子伞下的容貌,惊得不敢相信,这女子分明是他几年前已经过世的未婚妻许诺。
许诺和梁卿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两家皆在朝为官,后来两人订了亲。本以为可以牵手一生,白头偕老。可世事无常,许家落败,梁父退了亲事,梁卿反抗了好久也没有改变父亲的心意。
许家在接到退亲后,又为许诺寻了一桩婚事。
多年的相处,两人早已视对方为自己的另一半,迫于形势,在许诺大婚前一晚,两人私奔了,无奈天意弄人,两人未出城门,发现许家走水了,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两人返回许家后,发现许诺的亲人都已葬身火海,梁家派来的侍卫强行拉走了梁卿,他眼睁睁的看着绝望的许诺冲进了火海,伤心欲绝的梁卿口吐鲜血,昏迷了三天。此后一直病病殃殃的。
往事清晰的浮现在脑海,梁卿下轿一路跟着女子到了郊外的一座山谷里,这里开满了一大片鲜艳的花,飘着奇异的香气。转眼女子消失不见了,梁卿发疯似的寻找,最后发现了一座墓碑,落满了尘土。
梁卿恍惚间看见了许诺向他走来,伸手去抓。
次日清晨,有人发现梁家少爷死在了一座无名墓碑前,脸上还浮现着笑意。阳光下,一大片花海飘着奇异的香气!
附(1)引子
东山上有一群强盗,人人畏惧。这山寨头领听说是去什么仙山上求人教武,学的一身本领,却不拿来扶贫济世,倒是到处行凶,强取豪夺。
一日,头领看上一卖花姑娘,硬是让那姑娘从他上山当压寨小妾。也不知从何处蹿出一蒙面侠士,拖着一条瘸腿,二话不说就拔剑刺向那领头的,腿不利索,动作也僵硬如人偶,却剑剑致命。这头领不愧有两把刷子,边闪边躲,也能顾上拔出武器。
观战喽啰功力太浅自是不知,这两人刀剑相对,不需一时,便对了上百招,只听得“叮”的一声,战停,两人刀剑气流逼出十米开外,烟尘滚滚,迷的众人都睁不开眼,只等那灰尘散开,方看见,七尺大圆中,蒙面侠士已倒地不起,被砍伤十余处,却看不见一滴鲜血浸染衣裳。
头领毫发未损伫立着,虽觉着浑身怪异,却也不知是何处怪异,命人揭开面纱,却发现那人面目苍白,双目圆睁,嘴唇更是不见血色,似死去数日一般,近身有阵阵恶臭。头领只觉不吉利,叫人赶紧处理,自己先去逗逗小娘子。
卖花姑娘哪还见人,只剩个花篮丢在地上,散出怪异香味。
头领觉得晦气,忙叫兄弟们速速赶回山里。
回到山寨,叫夫人为自己洗尘除瘴,摆了一道吉利酒,便招呼山上弟兄开吃开喝。
头领也才三碗下肚,却发现衣襟、胸口尽数沾湿,山寨夫人呵呵笑他醉了,取出手帕想为他擦拭,头领嫌夫人多事,便抓住她的手,“夫”字说完,“人”未吐出,头就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热乎鲜血喷的四周都是,人人都在血雾中呆若木鸡……
东山盗匪头子惨死,山寨自然是散的散,走的走,这暴毙之事传的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