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之则彌六合,卷之则退藏於密”,其味無窮,皆實學也。《中庸》始言心,最後又合於心。这個心,要演绎開来则遍满天地,盡虚空,遍法界,但又“不可须臾離也”;“卷之则退藏於密,”这個心,一下卷之,收攏来,则了無痕迹,一樣都没得了。如果能够學进去的话,那就是“其味無窮”,處處皆是真實之學呀。
“善讀者,玩索而有得焉,则终身用之,有不能盡者矣。”真正善于读书的人,玩索而有所得,就是讀一道还要讀一道,在輕鬆自如中中反復研读下去,自自然然地就學进去了,而且一辈子都用之不盡呀!朱子这些话,说得好,教我们讀《中庸》就要这樣子讀。
因此,學了朱子这些话,我们就懂了,子思之所以“獨傳中庸”,就有这些意思。
“漢儒稽文,程朱言理。皆欲探微言,抉大義,以承聖统。”
意思是說,漢代的儒者們,专门在文字上用功夫;二程及朱子等宋明理學们呢,则主要在理學上下功夫;其實这两派也都是想探求孔子學说中的微言大義,拈出六經中的真實意旨,希望能够以此来繼承圣人们的道统。
首先要肯定的是,不管是漢學家或是宋儒,出发點都是好的。
大家要知道,漢学家分为今文學派和古文學派兩家,都注重训詁,考據,今文学派學的是秦始皇烧書後,在民间流傳的典籍;古文學派學的是孔氏家牆壁裏發现的書,所以这两家是有些区别,繼而发生争論,就在一字一句上争論,我这個才是對的,你那個不對。就用考據呀,我是根據哪裏哪裏来的,如何如何,争论不休,不休以后就“稽文”,就在那個字上给你寫幾大篇文章,甚至為其一个字都寫得出一本書。
類似漢學家这樣子的人,往往容易深陷義理考據之中,難以自拔,所以,这样子讀書容易偏執,難起大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