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by 诺年
01 无问西东
最近上映了一部热议的电影《无问西东》。
之前就在视频广告中看过它的宣传片,听到有人尖声喊:“王敏佳,你给我出来!”章子怡一脸惊然地反头;看到昏黄的灯光下,黄晓明泪流满面地抱紧章子怡说:“我就是那个给你托底的人。”;看到王力宏面对空中盘旋的战斗机,面容正义而无畏的那句:“yes,sir!”
落幕的画面是8个字——只问深情,无问西东。
无问西东,这4个字,我太喜欢了。后来,陆续在朋友圈看到有人刷这部影片的语录,每句话都很触动我,更加觉得这会是我很喜欢的题材电影。
于是周五晚上,我和水人一起去看了这部电影。走出影厅的时候,我对水人说:“果然每一次我自己真心想看的电影,最后都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拍的真棒。”
02 寻找真实的自己
影片讲述了4个故事,主角分别在4个不同的时空里,遇到了自己人生的迷茫、痛苦,甚至深渊,他们该如何选择?
(1)2017年,张果果(张震 饰),职场副总。
他在医院结识了一个早产四胞胎的贫穷家庭,原本想借婴儿奶粉营销提案case的成功,让这些早产的婴儿得到更多社会救助和关注,却被自己的顶头上司(David)陷害,丢了case,背了黑锅,离开了公司。面对上司的上司(Robert)告知的真相,以及主动邀请他参与“复仇计划”,把David彻底清除中国大区,他会如何选择?面对Robert亲自讲述自己救助一个小孩结果被彻底赖上的故事,他还要继续帮助这个贫困的四胞胎家庭吗?
(2)1962年,王敏佳(章子怡 饰),医院学生。
她和陈鹏(黄晓明 饰)、李想(铁政 饰)是中学最好的同学,原本是想开心地去看望中学老师,却发现老师被师母追着辱骂和殴打,咽不下这口气的她,联合李想(铁政 饰)一起偷了西医科的病历本,临摹字迹给师母写了一封“批评信”,希望师母不再欺负老师。结果被师母发现,追到了中医科,当场打了一个耳光,随后还捏造她勾引老师的传言。1962年,那是个什么年代,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惹来蝴蝶效应。很快,组织上对她进行审查。
不幸的是,她偏偏又说过一个谎言,小学的时候,她作为班长可以给毛主席鲜花,可是她因为太激动了,所以生病了,没能做成这件事,不甘心和小小的虚荣心作祟,她骗了周围所有人,告诉同学们那个照片上鲜花的小女孩就是自己,并且此后每一年都在天安门广场跟毛主席的相片合影。就是这一点点想要靠近伟大领袖的虚荣心,因为是一个谎言,被认定“别有企图”,很快就成为了阶级斗争的对象。
在批斗大会那天,刚巧是李想(铁政 饰)获得支边名额的感谢发言,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终于实现了愿望,她会心地笑了。就是这一笑,让在场所有人都认为她不知廉耻,毫无悔改之意,于是一场疯狂的集体群殴瞬间爆发,她几乎就要被打死了。命悬一线,她活了下来,血肉模糊,彻底毁了容,被陈鹏(黄晓明 饰)送去了另一个地方,重新生活。面对毁容的自卑,面对隐姓埋名远离家乡的孤独,她是否还有勇气去追随心爱的人(陈鹏,黄晓明饰)的脚步?
(3)1938年,沈光耀(王力宏 饰),西南联合大学学生。
他本是富家子弟,家世好,成绩好,体能更好。在空军招募现场,他被一句“这个世界缺的不是完美的人,而是从心底给出的真心,正义,无畏与同情”激起心中的热血。但是他最爱的母亲,对他的期望是好好享受生活,读万卷书也好,行万里路也好,和喜欢的女孩结婚生子也好,唯独不要追求世俗的功名利禄,不要参军,不要还没有想好如何过一生,就连命都没了。
面对母亲担忧的泪水,他发誓,绝不参军。但是当敌军的轰炸机把曾经美好的校园炸成一片废墟,昔日的同学死伤无数,孤儿遍野,在民族危难和亲情羁绊之间的他该如何选择?
(4)1924年,吴岭澜(陈楚生 饰),清华大学学生。
学业选择的考试成绩出来了,他的文科成绩都是满分,可是实科却不及格,他很沮丧。因为当时成绩好的同学都会选择实科,可是自己却不擅长。明知道自己更擅长文科,他却不想读文科。面对学业选择上的困惑,梅贻琦校长与他进行了一场对话。
梅校长问:“求学的目的是什么?”吴岭澜说:“我觉得不管学什么,只要在学习,把自己交给书本,心里就是踏实的。”校长说:“人把自己置身于忙碌之中,有一种麻木的踏实感,但丧失了真实。”吴岭澜问:“什么是真实?”校长望着窗外温暖的日光,悠悠地回答道:“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漫溢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
他带着似懂非懂的表情,离开了校长办公室。后来,著名诗人泰戈尔访问清华大学,做了一场演讲,主题是“对自己的真诚”,听着台上文学巨匠直逼心灵的演讲,他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影片的前半部分,几乎是平行地在讲述这4个故事,把每个故事的主角遇到的困惑、徘徊、迷茫、痛苦、绝望都展现出来,然而到了后半部分,剧情开始出现反转和环环相扣的连接。
张果果(张震 饰)选择了不参与“复仇计划”,他对Robert说,我和你们不一样。他选择了继续帮助这个四胞胎家庭,也收到了一份最好的礼物:四个婴儿的胎毛笔和他取的四个名字。
王敏佳(章子怡 饰)踏上了寻找陈鹏(黄晓明饰)的路。她说,上一次,我以为我死了,可我醒来看到的是你,是你的爱托住了我。这一次换我来找你,去照顾你。
沈光耀(王力宏 饰)选择了从戎,成为了一名空军。他驾驶着战斗机在空中“晃晃”给孤儿们投食,让这些在战争中沦为孤儿的孩子(陈鹏就是其中之一)得以存活下来,孩子们都叫他“晃晃叔叔”。他参加了最惨烈的鄂西会战,为了让战友存活下来“回家”,壮烈牺牲。他的画册上,还留着关于西南联大校园中的美好记忆,铁皮房和茅草房搭的教室,窈窕美丽的女同学,以及最后一页,那个孩子奄奄一息而母亲在旁边痛哭的画面,旁边是五个字:妈妈,对不起。
吴岭澜(陈楚生 饰)选择了文科,成为了一名文学教授。后来,他在给学生(沈光耀就是他的学生之一)上课的时候说到:“当我在你们这个年纪,有段时间,远离人群,独自思索,我的人生到底应该怎样度过。某日,我偶然去图书馆,听到泰戈尔的演讲,陪同在他身边的人,是当时最出名的学者。那些人站在那里,自信而笃定,那种从容让我十分羡慕。而泰戈尔正在讲,对自己的真实多么重要,那一刻我从思索生命意义的羞耻感中解放出来,原来那些卓越的人物也会花时间思考这些,他们也觉得这些是重要的。”正是这段话,深深地启发了沈光耀,让他意识到,面对真实的自我,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影片最后的那段独白,是点睛之笔。短短2分16秒的独白,戳中了无数人的心,把跨越百年四代人的故事,串起了一条灵魂主线,那就是对自己的真诚。
“世俗这样强大,强大到生不出改变它们的念头来。可是无论外界的社会如何跌宕起伏,都要对自己真诚,坚守原则。内心没有了杂念和疑问,才能勇往直前。愿你在被打击时,记起你的珍贵,抵抗恶意。愿你在迷茫时,坚信你的珍贵。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东西。”——《无问西东》
不管在哪个时代,总有一些人,即使面对强大的世俗力量,依然坚守住了自己的真心,勇敢地做真实的自己。这份赤诚的勇敢,让人肃然起敬。
03 超级精彩的彩蛋
电影的片尾曲刚响起,很多人就急着离场,我和水人则留在位置上没动。我们有个习惯,就是留下来看到最后,愿意跟着片尾曲好好整理下观影情绪——几乎每次看电影我们俩都会哭,泪点很低…o(╥﹏╥)o,但往往能在片尾部分看到惊喜的彩蛋。
但是《无问西东》的彩蛋真的惊到我了,原来影片里面“藏”了那么多超级厉害的人!随便一个人名,都是为国家做出杰出贡献的历史名人或文学大师,比如:梅贻琦(清华大学永远的校长)、梁思成、林徽因、梁启超、王国维、徐志摩、孙立人、冯友兰、钱穆、蒋梦麟、杨振宁、马约翰、钱钟书、沈从文、朱自清、陈省身、华罗庚、穆旦、闻一多、陈寅恪、袁复礼、邓稼先、蒋南翔。基本上每切换一个画面,出现一个名人,我们俩都要异口同声的“哇”一句…
这段被网上称为“七分钟读懂中国风骨”的彩蛋,是导演李芳芳筹备了14个月,翻阅了百万字文献和10万余张历史影像制作而成。连彩蛋都做的如此用心,真让人叹为观止。
于是晚上回到家,水人又搜了好多关于这部电影的影评和细节,我们又发现了很多彩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俩特别喜欢一起看电影,因为每次看完,我们都会再多了解一些,去看看别人关注到了哪些细节而被我们疏忽的,往往经过别人的点醒后会拍案叫绝,原来这些细节之处都做的如此精妙!一部好作品的精华就全部get到了,观影体验感也大大上升。
经过网上资讯的整理,我们发现了3类彩蛋:
1、这部电影实际上是献礼清华大学百年校庆。它是在清华大学百年校庆之际决定开拍的,从2012年到2017年,整整跨越了5年才最终上映。所以你会发现,跨越百年的时间,故事的主角都是清华大学的学子。陈鹏(黄晓明 饰)、李想(铁政 饰)、沈光耀(王力宏 饰)、吴岭澜(陈楚生 饰)都是比较明确的清华大学的学子,而张果果(张震 饰)有个画面是在清华大学里面跑步,遇到了某女同学(奶茶妹妹 饰),问起彼此是几班的,说明他们都是清华大学的同学。而且影片中还有一个细节,张震原公司的柜子是2012年,现公司的柜子是2017年,也从数字的变更引出了5年的拍摄时间。这部电影的名称《无问西东》,就取自于清华大学的校歌“器识其先,文艺其从,立德立言,无问西东”,电影开篇的歌曲就是这首老校歌。
2、影片中的某些人物是有原型的。比如,沈光耀的历史人物原型是1928年考入清华大学土木工程系的才子——沈崇诲,1932年沈崇诲在清华大学毕业后不久,放弃了在绥远优渥的工作,冒着大雪赶到杭州投考进中央航校轰炸科,毕业后便留校担任飞行教官。在1937年8月19日奉命执行轰炸任务时,沈崇诲义无反顾地驾机撞击敌舰,与敌人同归于尽,殉国时年仅27岁。再比如,沈光耀(王力宏 饰)静坐听雨时,窗外有个老人大雨之中带领学生跑步,他就是马约翰先生,这个人物在历史上真实存在,担任清华体育教育工作多年。
3、影片中的很多细节也是根据真实故事来演绎的。比如,有一幕是梅校长在看教室的设计图纸,这份图纸就是梁思成设计的,最后因为没钱,只能用铁皮和茅草盖,这是历史上的真实情况,当年的茅草屋教室(黑白照片)和铁皮教室(黑白照片),真的跟影片中的一模一样。下雨时雨水真的会漏进来,老师让大家“静坐听雨”,也是有真实的故事记录。还有影片中陈鹏(黄晓明 饰)拉着王佳敏(章子怡 饰)在校园中狂奔的时候,建筑上出现过一行字“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是当年的真实情况,清华大学一直非常注重体育教育。还有,陈鹏(黄晓明 饰)的院系叫“工程物理系”,他说的“第九研究所”,就是“绵阳九院”,即邓稼先(影片中跟陈鹏谈话的老师)领导下的“中国工程物理研究院”,后来原子弹爆炸试验成功也是出自于这里。
看到影片背后还有这么多的细节,如此考究,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这部电影会火,为什么能感动无数人了,因为导演自己就践行了初心,用真心为观众奉上一部跨越百年的思想传承之作。
04 我看到了什么
为什么我要花这么长的篇幅来介绍影片的内容和影片背后的彩蛋?因为只有我把这些细节都铺开了给你看,我们才能基于同样的信息来对话和分享。
看完这部电影,我有3方面的感触特别深刻。
第一,真实的自我。
不得不说,梅校长关于“真实”的那段话,特别触动我。“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漫溢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 在我很早开始看心灵修行方面的书籍时,就知道人生最好的状态就是:爱,喜悦,平和。所以,当这些文字出现在我的眼前中,我内心感到无比宁静。焦虑很多天的工作、学习,都彻底放松了下来。是啊,其实真诚本身就是最好的道路,对自己真诚,找到真实的自己,才能与外面的世界更好的相处。所以,今天我赶紧写下这些文字,记录我此时此刻的感受。未来的写作,我也要遵从自己的内心,不要为了写而写,也不再为“日更还是周更”的事情所困扰,写作应该是一件由心而起的事情,有内心真实的触动,有想要分享的欲望,这样的文字才有生命力,才有温度。
第二,最好的教育是什么。
每次回到我高中的母校,都会看到一句话:读书是为了塑造完整人格。《无问西东》这部电影是给清华大学百年校庆献礼,也是给百年教育和校训做精神传承。这部影片丝毫没有谈到教育这个词,可是在影片中,我却分明看到了思想的代代相传。
从梅贻琦校长跟吴岭澜(陈楚生 饰)的对话,跟他探讨“求学的目的是什么?”,跟他分享“什么是真实?”,到泰戈尔做的“真实的自我”的分享,让吴岭澜(陈楚生 饰)明白,原来“面对真实的自己,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是这么重要。
后来,他选择了文科,成为了一名文学老师。他将“真实的自我,听从内心的声音”这句话传给了他的学生,沈光耀。沈光耀不仅记住了吴老师的话,也把飞行训练老师的那句“这个世界缺的不是完美的人,而是从心底给出的真心,正义,无畏与同情”牢牢刻在了心中,他弃笔从戎,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援助着在战乱中失去亲人的孤儿们,这是他的真心、正义、无畏与同情。
他救助的这些孤儿中,有一个人正是陈鹏(黄晓明 饰)。陈鹏很爱王敏佳(章子怡 饰),即使她受万人唾骂,他也相信她,他要成为她在黑暗中往下掉的那个托底的人。而李想(铁政 饰)却选择了自己,面对王敏佳的墓,李想(铁政 饰)痛哭流涕,想对王敏佳说对不起,可陈鹏(黄晓明 饰)却说,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对以后的人好一些吧。
后来,李想(铁政 饰)一直记着这句话,在支边的某次行动中,为了救自己的同伴,牺牲了,死前最后一句话就是:“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而被李想(铁政 饰)救下来的人,正是张果果(张震 饰)的父母,父母在李想(铁政 饰)的墓前对果果说,爸妈对你没什么期望,就希望你健康和快乐,可是这几年,你越来越不开心了。
于是,张果果(张震 饰)在最后,选择了继续跟随自己的初心,去帮助那个四胞胎贫困的家庭,并在他们的看护房间的玻璃上画上了五颜六色的图案。
所有的故事都串上了,他们看似是四个不同时空的人,可是思想的代代相传,把他们紧紧地连在了一起。正是这些跨越百年依然充满力量的思想,支撑着他们应对人生的各种苦难。
所以,最好的教育是什么呢?读书和学习的目的是什么呢?是为了塑造完整的人格。这个完整的人格必须建立在对自我的真实认知之上,只有对自己真实公允的评价,保持对自己不懊悔、不羞愧、平和与喜悦的状态,才能在自我认知的土壤上长出自由之花,一路绽放。
第三,青春是什么。
青春是意气风发,是求学路上的漫漫探索和迷茫,像吴岭澜(陈楚生 饰),我们都会在求学的路上遇到迷茫,怀疑求学的目的和意义何在,思考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青春是韶华正好,是情窦初开的懵懂和傻傻的坚持,像(黄晓明 饰),会在呛人的辣椒房等待喜欢的人,为喜欢的人默默刻姓名章,默默刻五颜六色的花朵,会在全世界都与她为敌的时候,奋不顾身地冲回去护在她身边。青春,也许是爱情最勇敢的年华。
青春是风华正茂,是在追求人生理想和目标的路上,始终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面对真实的自己,像沈光耀(王力宏 饰)、张果果(张震 饰),在家国情怀中选择了让自己热血沸腾的那一个,在人情冷暖中选择了让自己心安的那一个。
那玻璃上一道道彩色颜料涂抹的世界,就像是我们刚出生来到这个世界的模样。可是如果你们提前了解了,你们要面对的人生,你们是否还有勇气前来?
只问真实,只问深情,只问敢勇,只问初心,只问盛放,无问西东。
这才是青春的模样:真实、情深、勇敢、初心、盛放。
这才是《无问西东》这部电影最想表达的主题:Forever young。
愿你半生归来,仍是青春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