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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见戎浩在喊:“谭卫奇昨晚没回来吗?”
子琦揉了揉眼,说道:“没有吧,你看他的被子都还是昨天那个样子。”
詹鑫洋瞪大眼睛问戎浩:“你找他干嘛呀?”
“他一夜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我们用不用和辅导员说一下?”
戎浩的回答完全在詹鑫洋的预料之外,看来他担心的好像有点多余了,他看了看表,离训练开始时间也不多了,于是说道:“他会不会在同学家住,然后直接去训练场,我们等会看他有没有来训练,没的话再和教官说吧。”
于是他们洗漱完吃完饭后就径自向训练场走去,在路上,詹鑫洋好奇的问道:“戎浩,你不生谭卫奇的气了?”
“嗯?我什么时候说我生气了?”
“那你昨晚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弄得我和李子琦紧张兮兮的。”
“昨天实在太累,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再说我为这点小事生气那我不成小气鬼了。”
“那下次我和李子琦也向你请个假吧!”
“你们想试试一个小时军姿是什么滋味就请吧!”他们哈哈大笑起来。
那天早上太阳格外刺眼,他们训练的地方已经完全暴露在了太阳直射的范围之内,经过昨天一天的训练,大家已经精疲力竭了,现在都有气无力的坐在草地上。说实话,子琦昨晚倒没有像詹鑫洋那样担心戎浩会生谭卫奇的气,反而谭卫奇一夜未归却让他感到不安,因为在他们以前高中,经常会有人夜不归宿,他们一般不是去上网就是和女朋友开房,然后第二天在课上睡一天觉。
他预感谭卫奇会不会是去网吧通宵了,因为他也经常抱着手机玩游戏,假如他真的通宵了,今天一个小时的军姿他撑得下去吗?就在子琦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见谭卫奇晃晃悠悠、蓬头垢面的向他们走来,一看昨晚就没睡好,詹鑫洋马上跑过去问他昨晚去哪里了?和他说了昨天的事,并让他做好站一个小时军姿的准备,谭卫奇只是回答了一个“哦”,过去和戎浩说了声“谢谢”,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谭卫奇的形象和行为似乎已经证实了子琦的猜想,不过他古怪的性格又让人难以从他那里获得更多有效的信息。几分钟过后,牛教官来了,戎浩按例整好队,清点了人数,牛教官宣布了今天的训练内容后,谭卫奇一个小时的军姿也如约而至。
他像昨天戎浩一样,站在了队列一侧,他本来就纤细的身材在此刻显得更加瘦弱;他的衣服皱皱巴巴,看起来比以前更像是在路边天桥买的;很明显,他并没有洗漱,脸上出油很厉害,在太阳直射下还闪闪发光;后面头发成无规律的片状分布,幸好戴了帽子;他的眼睛好似睁着,又好似闭着,像极了一宿未合眼的那种游离状态;他一动不动,不知道他在用毅力支撑自己不乱动还是压根就懒得动弹。
10分钟过去了,20分钟过去了,他还是一动不动,只是身体偶尔有些不自觉的晃悠,眼睛更像是闭着的状态,不过很奇怪的是,其他同学早已大汗淋漓,而他却一滴汗也没有,他就像戈壁滩上的一棵孤独的小白杨,摇摇欲坠。
终于,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他的身体开始不受他的控制,他软绵绵的躺在了烈日下,他隐隐预约听到有人在大声点叫喊着,隐隐预约感觉到有人把他拉了起来,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背着他狂奔。
整整25个小时后,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辅导员、教官和几个不认识的人围坐在他旁边,露出兴奋的表情,他现在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只听见牛教官在问:“好点了没?”
他想回答:“好点了”,不过声音小的连他自己恐怕都听不到,他很快又闭上了眼睛。
后来他从詹鑫洋口中得知,他患的是重度中暑,是牛教官背着他跑到学校医务室,由于病情紧急严重,又很快转到了青岛一家医院,送到医院时,体温已经高达42度,经过医生几个小时的治疗,体温才慢慢降下来,而他整整昏迷了25个小时。因为这件事,牛教官被罢免了教官职务,他也破例允许不用参加军训。
至于他为什么会中暑,医生分析一方面由于当天的高温,另一方面由于他缺乏睡眠、过度劳累导致。戎浩还在他的口袋中发现了一封皱皱巴巴的情书,从中得知那个女生叫周越,在青岛的另外一所大学,他们大概是高中同学,昨天正好是周越的生日,而至于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到底在哪儿睡的都无从得知,因为至始至终他一个字都没说,只是一点可以确定:周越从此以后就从谭卫奇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后来二十四连又来一位姓秦的教官,戎浩依然是副连,谭卫奇四天后就出院了,也没回家,除了吃饭上厕所,其余时间都在床上抱着手机,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大家也不像刚开始时候有那么多抵抗情绪了,戎浩的副连工作很出色,看起来牛教官的处罚对他的影响并没有那么大,二十四连的男生没有他不熟的,甚至其他连的男生他也很熟。
只是让他出乎预料的是副连的职务并没有让他有多轻松,反而有些时候他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不过副连的工作也让他有了很多表现机会,他认为自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子琦和詹鑫洋更多的玩在一起,他们和周围一起军训的人也慢慢熟了,从其他人口中,子琦得知,他们专业总共有5个班,每个班只有5-6个男生,而他所在的2班的全部男生除了他们宿舍的4个之外,隔壁宿舍还有1个。
他在这里也渐渐的有了归属感,他感受到了戎浩让人艳羡的综合素质,并庆幸和他分在一个宿舍,他觉得自己有太多东西需要向戎浩学习了;他也感受到詹鑫洋的面面俱到,詹鑫洋总是善于洞察他人的一举一动,并且他处理事情的方式让所有人都很舒服,最重要的是詹鑫洋从小学习就好,充满正能量,他和子琦约定正式开学后,互相监督,好好学习,子琦也欣然应允;只是谭卫奇自从出院回宿舍后,就没和其他人怎么交流过,大家好几次问他那天晚上去哪儿了,都被他含糊其辞的糊弄过去,子琦想着可能开学后大家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互相熟了之后可能就会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