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见过男人的女孩

听起来好像是女儿国,但是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女孩是几个妇女抚养长大的。这些女人或者是不婚族,或者对爱情已经失去信仰,或者是遭受过这样那样的侮辱,对男人失望透顶也憎恶到了极点。

总之,这几个女人和一个女孩生活在一起。女孩没有去过学校,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还有学校这个地方。有点像做实验那样,女孩从来没有踏出过家门一步,就这样一直长到了二十岁。

女孩因为不知道有“男人”这样的物种存在,自然也就不会产生好奇。对于她的知识,都是通过这些抚养她的女人传授的,书本都是她们精心挑的,别说是“男”,就连“公”、“雄”之类的字眼都尽量回避,免得女孩渐渐长大会问“妈妈,为什么会有公鸡和母鸡两种,那我们人是不是也该有公人和母人呢?”

但是渐渐成长的女孩,对外面的世界越来越好奇,她想知道每天从高高的围墙外传来的厚重沙哑的叫卖声的主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她想知道为什么围墙外传来的声音和妈妈们还有她自己的声音会相差那么大,还有那些不绝于耳的吵骂声——最近几个月由于周围改建,她家的围墙外莫名地多了许多叫卖和讨价还价的声音,听起来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果外面传来“你妈的”或者“你奶奶的”女孩还能理解,可是有时候传来“我去你大爷的”,女孩就会产生疑惑“大爷是什么?跟奶奶、妈是一类的吗?”她问过她的其中一个妈妈,可是她的妈妈似乎很生气,把她狠狠斥责了一通,还让她以后不准问这些蠢问题。女孩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不仅心中郁闷,而且对高墙之外也越来越好奇。

她苦苦哀求其中一个心肠最软的妈妈,请求她把她带出去看看。其他的妈妈们都在忙着出差或者工作,无暇顾及到她们俩,于是,心肠最软的妈妈在一天下午带着女孩去了旁边的集市。

女孩新奇得不得了。

她指着一群短头发光膀子的男人,小声地问“妈妈,他们是什么,为什么和我们长得一样又不一样?”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动物。他们会偷走你的心,让你变成他们的奴隶。”

“那他们为什么嘴巴上也长了头发?”

“因为嘴巴也是他们脑子的一部分,小心他们的嘴巴,别被骗了。”

“可是为什么他们在喉咙里塞了一块核桃,一定很疼吧?”

“不不不,傻孩子,他们一见到你这样漂亮的姑娘,核桃就开始上下滑动,那是他们想要吞了你,你要小心。”

她们走着走着,走到一个学校前面,学校正好下课,一大群男孩子涌向路上。

“妈妈,这和刚才的是一种动物吗?”

“当然。只是他们还没有长大罢了。”

“他们的眼睛像琥珀一样,真好看。”

“千万不要盯住他们的眼睛,那是深渊,你会陷进去的。”

女孩好像没有听到妈妈的忠告,而是激动的摇住妈妈的手臂“妈妈,那儿的动物在对我笑,他可真好看。”

她的妈妈看着女孩已经变红的脸,立马拉住她的手,“好了,我们该回家了。”女孩只能不停地回头看着对她笑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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