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这样的隧道,风口里的半明半暗的光影,斑驳陆离,就像是记忆隧道里的倒带播放,一帧帧剪影强迫你去想,强迫你去回忆,就这样把痛苦重新翻洗一遍,以让自己觉得迷失自我的距离不远。
而事实上,真实的自我到底是什么?初心又是什么?看观音山的时候,我的内心受到了撞击,我曾想拼命放肆的人生,该是怎么样的酣畅淋漓?或许只是一种内心深处的共识和对于人生的虚妄与谬论。
家里打电话来说,喝醉酒的父亲又把母亲打了,母亲凝噎着,强忍着泪水,离婚啊,离了就好了,也不用整天担心,她在电话的这头,终于说出了这句压抑太久的话,从小都不知道为什么不幸的人要绑架在一不肯起,而今她还是不能明白,或许以后还是不能明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句话对于凡尘俗世的人来说,那是一种怪病。她提着酒回了家,没有多说一句,只是坐在了父亲的面前,豪爽的灌醉自己,酒顺着脖子打湿了衣服,泪顺着脸,润湿了眼。“不就是喝酒吗?今天我陪你喝,不喝醉不罢休”一瓶接着一瓶,到了最后,却连拿酒瓶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嚎啕大哭,只是用袖子摸着要掉出来的眼泪,只是还一直倔强的不肯低头的屈服。从小到大的生活,终于在这一醉方休的苦酒里慢慢释然。
搬家的时候,和老女人作对,发现老女人的秘密后,才发现这个老女人的满身硬刺的内心里是多么的可怜,他们一无所有,而她有房有车,却没能找到一个栖息之所。他们肆无忌惮,在隧道里,在车厢上,用力挥洒的手臂,用声挣脱的呐喊,用酒瓶破碎的声音得到的快乐,是一种破灭,是一种快感,它不会有多大的力量,却直抵人心束缚的枷锁之地。一个用物质包裹的世界里,住着孤身的老女人,她砸碎的破旧的车里,有她哭泣的声音,有她心疼的孩子,有她想要挣脱的却一直不敢挣脱的胆怯……她不能回到过去了,也不能住在现实里,她属于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有她,和她爱的孩子和家,她的犹豫,挣扎,在不为人知的内心里做着斗争……
而他们,似乎也踩着虚妄的人生信仰,跳跃的活着,好的爱情以为不用明说便可以互明心迹,其实还是会有背叛和逃离,还是会有摇摆和偏离,以为明明知道的相似的家庭经历会有相依为命的慰藉和感激,可是还是会有定波的逃离 ,南风的哭泣。
老女人和他们终于到达了观音山,他们见证了观音庙的重建,以为这便是一个大好的结局,可是转眼间的老女人在山顶还是不见了,这一次她鼓足的勇气,和山水在一起了,和这世间的悲伤离合永远的离别了,她终于和自己生活的世界达到了契合。
他们还是一路呐喊,一路奋力挣脱,在光与影的斑驳里,不知所谓的自我到底在哪里?只是这样酣畅淋漓的活着,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