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汗味

        我们家终于建起期待已久的“平顶屋”。

  暑假的时候我有机会为新房“流汗”,可是面对粗重的体力活,我一介书生,很多时候是无奈的。妈妈说,我手无缚鸡之力,尽管我竭力反驳,但事实确实如此。所以,我俩只好发扬蚂蚁精神,一点点地啃。

  拆旧房子之前,我和妈妈在一件旧家具上和父亲的意见产生了分歧,我和母亲一致认为:应该去旧换新,并且我和母亲的“群众”支持率很高,面对我们压倒性的优势,父亲并没有“投降”的意思,最后,还是坚持留下那件家具。就这样,我们冷战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此时,作为寄生虫的我并不知自己已经深深伤害到父亲。

  次日,发生了一件令我意想不到事——

       翻洗着衣服,不经意间,一股呛鼻的汗味袭向我,看着暗淡失色的衬衫,我呆了,懊悔充满了我的内心。

  若干天后,我搭父亲开的小巴去县城和同学聚会。小巴行驶在中越边境崎岖的公路上,坐在父亲后座的我,拿着相机赶忙拍下边境的大好山河。父亲和往常一样,做起了导游,介绍着边境特有的风光,尽管他已向我介绍了不知多少遍!父亲将车速放慢,好让我拍摄,就在我朝他微笑的一瞬间,我又闻到了他那衬衫呛鼻的汗味,我下意识回想起“家具战”中自己无知的争论和自以为是的辩词。当时还很骄傲,可是现在,心中的愧疚、懊悔再次暴露,我的心已在绞痛,泪水早已溢出眼眶。此时,我静静地凝视着父亲,父亲并没有察觉到我的举动,依然注视前方的路况,车子如同往日轰隆隆的驶向目的地。

  我实在掩饰不住心中的不安和内疚,我和母亲提及了此事,我们都深刻反省了此事。我们,特别是为人子的我,不应该那么自私,父亲常年劳作,而我却那么不懂事,家具想留就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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