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ZZ吧。
我有一个很不好意思讲的、关于偷窥别人隐私的毛病。就是无聊的时候,会在网上搜一些人的名字,因为认识的人里面,有很多名字独特很难遇到同名同姓,所以往往搜出来的信息,就是那个人。
那天突然想起ZZ,感觉她的名字也很少见,于是就去搜。果然,跳出来的一个个网页,一看标题就知道,恩,是她的。因为内容全是类似于“全国作文大赛”、“校级奖学金”的东西。
毫不意外。因为ZZ一直都是那么厉害的女生。
我和ZZ是小学和初中九年的同班同学,但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如果非要讲,那大概就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和她住在一个小区,我们偶尔放学会一起,仅此而已。
小学,每个班里都有一个这样的女同学吧。老师们的心腹,优等生的楷模,同学们的眼中钉。也许,我用“眼中钉”这三个字有点重,但不得不承认,ZZ的小学时代,确实是个人缘不太好的女生。
如果要给ZZ贴上标签,那大概是:女学霸、leader、严谨、独立、牛逼。
别人家的孩子。
小学的ZZ就和我们不太一样,至少我这么觉得。那时候,女生一下课就喜欢挤在一堆聊天,周末也经常互相串门。而印象中,ZZ的课间一般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好像没有融入过哪个女生小团体。
ZZ留给我这样的一段记忆:某次学校组织野炊,班主任让我们自行组队,大家满教室的拉帮结派,我被几个组员硬推为组长,大家开始讨论,准备分工。当班主任问还有没有落单的同学时,ZZ在全班的震惊中默默站起来,老师明显也有点意外,愣了一下,问还有哪组可以多加一个ZZ。
此刻,万籁俱静。
好像过了有一个世纪吧。我举手,“我们组还缺一个人。”我能感觉到组内几个同学穿过好几排人头,给我投来质疑的目光。班主任松了口气,对我笑。ZZ也对我笑了一下。
随后下课,我聚集了组员准备接着讨论,ZZ开心地走过来,说:我要当组长。
我和那几个组员突然僵了一下。其中一个女生不是很客气地说:你加入之前我们就选好组长了。
而我已经尴尬到说不出话了。小学的时候就是这样,没有经历过太多事情,很多时候因为第一次遇到某种情况,自己只会呆呆地哑口无言。其实现在看来,这也没多大事。
ZZ好像没有感觉到大家的不满,重复了一句自己要当组长。其他人望向我。
小学的我是个怂包,而ZZ是班主任最喜欢的学生。所以我装作大气地跟大家说:“那就ZZ当组长吧。”再附上我假装友好的一笑。其实心里面真的难过死了。
不过,抛开前期的不爽,那次我们的小组,在ZZ的带领下,做出了全班最丰盛的一餐。
初中,ZZ当了三年的班长。班上的男生都喜欢直接叫她班长,而不是名字。
ZZ几乎拿下了整整三年的年级第一。750分的满分,她可以考709。
和ZZ比较近的一次接触,是大一开学前。很巧,送我去机场的亲戚是ZZ父母的朋友,于是大家坐同一辆车,先送我去机场,再送ZZ去火车站。
ZZ坐在我旁边,她考上了北京某大学的心理学,ZZ的爸爸当着大家的面说,ZZ一直想学心理学,但是家里人都觉得那个专业没前途,可是都争不过ZZ,就随她去了。ZZ的家庭条件挺好的,但是选择坐火车去北京,而且拒绝了父母的陪同。
当时我真的很羞愧。我没有ZZ那么明确的目标,高考志愿也填的很随意。还非要妈妈陪着我去报到,而且怕麻烦不愿意坐火车。
那天,飞机起飞的时候,我脑子里还浮现出ZZ一个人在火车上望着窗外思考的画面。
说真的,ZZ成熟得不像她的年龄。
后来的两年,我和ZZ再也没有打过交道。顶多,过年的时候,在街上看到一个像她的侧面。
大三的寒假,我见到ZZ了。我跟着她,还有另一个小学同学,去看望小学班主任。
那是我小学毕业八年后,第一次去看班主任。而我那天才知道,ZZ每年都去。
去班主任家的路上,ZZ和另一个同学聊着天,好像ZZ说,自己还没想好是出国读博还是就在国内。我仿佛回到了那辆尴尬的车里,我连考研都还没想明白的时候,ZZ已经在考虑去哪里读博了。
那是最后一次和ZZ的接触。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有,我想应该不会有了吧。
好像,我和她,本身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小学也不喜欢过ZZ,但后来,我对她,真的只有崇拜了。现在,看到类似于《自律十年是一种怎样的体验》的文章,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ZZ。超乎同龄人的成熟懂事,对未来有明确的目标,我真的很崇拜这样的女生。
可能再过几年,我搜索别人名字的毛病还在,而那时候搜出来的ZZ,该是多么优秀的一个女生啊。她应该看不到我的文字,但是,我作为一个和她交集并不多、认识了15年的人,真心地希望ZZ以后能够走得更远,还有好大的世界在等着她呢。
她也真的能百分百不负老师的那句话:“你真是我的骄傲啊。”
ZZ以后会成为更加厉害的人物吧。
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