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寝难得一个人独享一次。
我可以把门敞开着,窗户推开,然后掏出一包六块钱的烟,坐在电脑前,听着歌,抽着烟。然后想着明天就是看似熟悉而慢慢就要变得陌生的日子了,九月一号,从小学一年级就对这个日子尤其敏感,意味着愉快又略显枯燥的假期结束,作业要必须完成,那些许久未见面的朋友也可以见到了。也又恢复到每天上课的规律日子了。
今天正好是室友生日,我没有同他们一起去光谷玩,或许是囊中羞涩,或许是没有那个心情。总之,这么不期而遇的一个独处的日子,我不想放过,我想抓住,然后安静的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说到想做的事,无非是想找个机会好好的丧一下,疲倦的坐在飘窗旁,什么也不做,就坐在那里,脑海里可以飘荡着数不清一晃而过的往事和幻想。
可能是处于学校与社会交接的位置,我越发想抓住某些东西,却越发现抓不住。而越是用力,便越显得无力。四个月后我就又会到一个新的城市,那是一个承载着我梦想与抱负的地方,那里将又是一个新的启程。
在这些稀碎的日子里,我根本找不到那些给予我有仪式感的改变。我不再愿意花那么多时间去反省自己了,对那些值得学习借鉴的世界观或者方法论,我顶多惊叹一下,而后又搁置一旁,好似那些丝毫不能撼动我二十年所形成的固有思维逻辑。
如今我也真成了老男孩了,那句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吗现在听起来确实有些让人心猛的一震。有些东西是真的刻在骨子里就无法改变的吗,这个世界会一直改变,个体若不能与时俱进是不是就会更加脱节活的更加艰难。
我对心中所捍卫的东西,我会奋不顾身的去维护争取。我一直以为我在三月份那件事后,经过导员班主任亲戚好朋友们的不断帮助鼓舞下,我走出了那个一生都无法再敢走进的大坑。原本以为战胜了这世间最坚不可摧的东西,凭借我顽强卓绝的意志,我便可以征服我想征服的,克服我所不能的。在这个外面下着蒙蒙雨,屋里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在新同学面前重操人设,内心越发深感孤独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只不过是走出一个坑,又走进了另外一个坑了。
再过不到二十天,我就满上了我的二十一岁了。荷包干瘪,思想贫瘠。我想不到在这不悲不惨的漫长生活中,我该如何出色的去度过我的余生,以及以何种姿态来回馈家族。
我总不甘平凡的度过这一生,阿沢曾跟我说,我们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能过上平凡的一生的啊。也有好朋友担心我走歪路,怕我见钱眼开,只想着去追逐名利而忽略了道德底线。我很感谢他们。
放学回到宿舍,连续抽了两根烟,我开始享受着我一个人的世界。去厨房看了一下,锅底有些生锈,昨晚一定是有水没有擦干,电饭煲里还有一口饭。我突然觉得自己不饿了,或许我的饥饿还不至于让我可以动手去做一顿晚饭。我把播放器里派克特的动脑金关了,打算看看电影八英里。很有意思,可更有意思的是姆爷跟新女友在工厂激情戏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何有这种感觉。也许是跟女朋友分手已经几个月了,也许是这一个人的氛围刺激了我的荷尔蒙。洗手间解决,一边抵触这种行为,一边奉着及时行乐的心态。你看,有些话还是极其通俗而富有寓理的,随着身体的一阵抽搐,一切变得索然无味。
烟啊,又是烟。我不知道抽着这六块钱的烟对我的身体健康有着多大的损害。我只知道两件事,烟戒不掉,兜里没钱。所幸今天比较特殊,我不用拖着疲倦的身体趴在走廊的围墙上抽烟了。
我无意间点开了WPS,发现有好些日子没有写文章了。有些日子里感触很多,可写下,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个味道。可更多的时候是简直无事可写,还有最无奈的一种情况是手死了。
妓女不靠性欲接客,作家不靠灵感写作。我是信奉李敖先生的这句话的。手死了不是借口,还是火候不到。我这段时间,闲下来的时候一直在构想,寻思琢磨着一篇长篇小说,因为既然这块儿是我的爱好,我总想要做出点东西来。今何在二十一岁写了悟空传,韩寒十七岁写了三重门,虽然更多的优秀作家是在二十七八岁写出一些成名之作。底层人民的短板有时会转换为丰沛的养料,尽管这么想着。像飘,教父,黄金时代那样的作品,我目前只能是望尘莫及。
昨晚跟一朋友聊天,聊聊公众号的事,他给我分享了一段话,我觉得给予了我某种能坚持下去的力量。
“你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是因为你希望那个字必须是完美的。但是你并不知道完美的字是什么,你必须先把你的心吐露在纸上,然后分拣整理从中发现那精彩的部分。”梅丽莎·思克里夫纳(Melissa Scrivner)在谈作者的心理阻滞中说道。
所幸年轻,有了很多重来的机会,也有更多攀登的勇气,所幸年轻带来的迷茫困扰,在未来的某天里,定会像今天一样回想我嚣张跋扈的初高中时光心中暖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