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 | 我爱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始终是爱你的样子

换了新的工作,上下班时间都有了变化,仿佛换了一种生活方式,看见了不一样的生活百态。

早上下楼,看见一对老夫妇,非常羡慕,并且这种感情从早上持续到现在,只要一想起,心里就被满满的爱意充斥,估计嘴角也是上扬的吧。

老爷爷身体不太利索,出早餐店的时候需要迈两节台阶,看起来异常艰难与缓慢,绝对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好久才迈出一小步。奶奶纯白色的头发,宽松得体的深蓝色的绒面旗袍,保暖又美观,脚上是一双深色的布鞋,看着就软软的很舒服的样子,最打眼的是脖子上系着一条暗红色格纹的围巾,斜斜的搭在肩上,是我想象的我老了样子。奶奶一只手紧紧握住爷爷的手腕,脸上满是温柔,没有催促也没有拖拽,就这样看着爷爷的脚,慢慢的,慢慢的挪。很明显,爷爷的身体并没有奶奶的好。

爷爷下了楼,在奶奶身后缓缓地走,奶奶却像个小姑娘一样,在爷爷前面轻快的走,要去逗弄隔壁小吃店刚蹒跚学步的孩子,开心的说:“看啊,这孩子多可爱啊”声音里是听得出的喜爱。我想要回头看爷爷的反应,看到爷爷脸的那一瞬间,心情突然有点复杂。

去年夏天刚搬来的时候,跟同事和邻居们都不太熟,晚上喜欢去公园溜达,先跟在大爷大妈的队尾,做一会儿甩手舞,接着跑到另一个民族风蒙古舞的队尾,抖抖肩膀,弯弯腰;又跑到现当代舞方阵里,体会一下手忙脚乱,赞叹一下大爷大妈们柔软的身躯,轻盈的体态,灵活的脚步,协调的配合……我保证句句发自肺腑,看一次赞叹一次,中国大妈们的广场舞真的不是盖的。

每次都是固定时间回家,然后就会看见马路边的柳树下,一对老夫妇慢慢慢慢的踱来踱去。

就是我今天早上看见的老夫妇,奇妙的一年以后的偶遇。

几乎每一天晚上,爷爷握着奶奶的手,听着个头小小的奶奶轻轻地说什么,时不时回应几下,说的话不多,眼角都是笑意。爷爷那时的身体看着就非常好,肩膀挺得直直的,步子迈得很轻快,身体一晃一晃的迁就奶奶的小步子。有力的大手完全包住奶奶的小手,把奶奶保护在路的外侧,但凡有车灯闪过,就警觉地眯起眼睛看一下,然后回过头,看奶奶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小声念叨着刚才的话题。

我有时候不着急回家的时候,就静静的跟在后面走一段,觉得这才是爱的真正的模样,是我希望的我和我爱的人的模样。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诗经·邶风·击鼓》

一年以后,走起路来大步流星的爷爷每一步都走的艰难,一直被保护的奶奶反而变成保护别人的那一方,这种转变也许是猝不及防的。但是,无论当初还是现在,无论是身份角色是否转变,那份流转在两个人之间的爱意是藏不住的,是不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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