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国大盗”袁世凯,制造了83天的称帝闹剧,成为中国历史上的一大笑话。很快袁世凯的人生,也落下帷幕。但,在他的身后,其子女们的手足争斗,才刚刚拉开序幕。
从小就热爱追逐权力的袁克定,为了父亲的“大业”,忙前忙后,甚至不惜“坑蒙拐骗”,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二弟袁克文则恰好相反。一方面他努力突出自己“皇二子”的身份,表明对“袁家江山”没有兴趣。一面又坚决的站在了父亲的反对立场。他甚至写诗,讽刺父亲“复辟帝制”。
可以想见,袁世凯的这两个儿子,已经没有多少手足情义可言。袁世凯没死的时候,就曾预料,一场“煮豆燃豆萁”的悲剧,可能要在他们中间上演。
袁克定也的确视二弟袁克文为家中“叛贼”,和外人合伙整自己老爸,着实可恶。于是为躲避大哥的“屠刀”,袁克文只得缺席父亲的葬礼。
袁世凯风光的葬礼之后,袁克定以其“嫡长子”身份,成了当然的家长。他主持了跟弟弟妹妹们的分家。
袁克定毫不含糊,为自己分得了大部分家财。他拿了钱财四十八万,以及天津的房产。袁克文十二万,其他弟弟弟妹各十万。
如此的“厚己薄人”,让弟弟妹妹们对大哥的不满,陡然又多了一重。
在父亲为“登基”踌躇不决时,袁克定是积极的推手。更何况父亲临终前,说了那句话,“是他害了我”。这个“他”,被直接转接到大哥头上。就是他最想当“皇太子”,就是他上蹿下跳地张罗,没有理由不怪他。
对,没有大哥的促成,不会有今天的尴尬。说不定,父亲还能多活几天。分家产,他又是那么的不公。怨恨在众弟妹中间升起,集结,成为一股力量。导致此后,袁克定与弟弟妹妹们,再无往来。
袁世凯死后,袁克文的日子也不好过,他陷入了深深地自责,走不出来。
自幼接受儒家文化传统教育的袁克文,骨子里还不是过于叛逆。“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的儒家思想,让他不能面对当初那个,反对父亲的自己。如今父亲已去,自己的愧疚无从弥补,自己真是不孝啊。
他来到了天津,在这里他度过了人生的后半段。他成为一个更加放荡不羁的人,失去了一切约束的袁克文变得很“不像话”。
他“闯出”了一片天,成了青帮老大。他染上烟瘾,不能自拔。他日日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沉醉在青楼女子中间。他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妻妾人数超过他的父亲。
他出手阔绰,颇有侠义之气。他帮穷济困,拍卖自己的作品赈灾。
他与每一个人真诚交往,朋友众多。上至高官、文人,下有妓女、乞丐,兼有僧道人士。
他继承的家产,不能支撑多久。挥霍无度,女人无数,慷慨大方,经常解囊,使得他不得不靠变卖家产与作品为生。
是什么样的“钢铁侠”,能够禁得起这样的折腾。游戏人生的后果,是被命运狠狠抛弃。
1931年,袁克文的四十二岁生命,走到了尽头。在他猝然离世之后,人们才惊讶的发现,这位阔少,帮主,仅留下二十元钱的“遗产”。
他的妹妹袁静雪,看到二哥是这样的一番惨况,她痛哭不已。这一切都是大哥袁克定造成的!她召集众兄弟姐妹们,预备在大哥参加葬礼后,为他设“鸿门宴”。安排青帮弟子,埋伏在包厢后面,听她摔杯为号,一定要“杀了他”!
袁克文的葬礼极尽哀荣,当时的场面壮观,而且奇特。他的青帮弟子,好友故旧,为他操持了这场葬礼。北京广济寺的和尚来了,雍和宫的喇嘛到了,青帮的弟子们,更是无一缺席。
更加惊人的一幕出现了,一千多青楼妓女,身着统一服装,胸佩袁克文头像徽章,列队为袁克文送行。她们脸上神情哀伤,表情真挚,让人感动。
从袁克文的住处到墓地,绵延数里的道路上,沿途搭建很多祭棚。难以想象,闻所未闻,这是怎样一个人,会让这么多,不同阶层,不同信仰的人,同时来为他送行。
多年未聚的兄弟姐妹们,竟因二哥袁克文的葬礼,而相聚了。从前产生的隔阂,没有消弭。对大哥的怨恨,反而再度升级。大家“同仇敌忾”,打算一齐对付大哥,定要置他于死地。
袁静雪也算得“虎父无犬女”的杰出代表,是这起“刺杀”事件的谋划者及组织者。她后来也成了上海的青帮老大。一切准备妥当,单等袁克定自投罗网。
袁克定出现了!他老了,身材更显瘦小,腿更瘸了。他远远地就大哭起来,匍匐在袁克文的灵前,呼号着,“二弟啊,我对不起你啊!”只哭得双肩颤抖,泣不成声,令闻者动容。
冷眼旁观的众人,也忍不住再一次的痛哭。“鸿门宴”上,一切照计划进行。所有人无心吃饭,只待袁静雪的“摔杯号”。
奇怪的是,袁静雪的杯子,一直没有摔下。这场“刺杀”,也宣告流产。手足相残,终于没有愈演愈烈。
当然,袁克定后来的生活非常困窘,几乎吃不上饭。也算是受到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