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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的花儿从来没有对“缘分”这个词做过任何思考。哪怕汉再次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都没有想过这叫做缘分。
汉插在花儿的前面,打乱了本来方正整齐的队伍,没等花儿来得及和汉理论,教官说话了,教官瞪着队伍外的花儿大声喊到:
“归队!站好!”
全班同学被教官的声音吓得鸦雀无声,花儿又委屈又害怕,她顿了一秒钟张嘴解释:
“报告教官!我……”
“报告教官!我刚刚来,不知道站哪儿,插她前面了。”汉解释到。
教官这才定睛看到队伍里插在花儿前面穿着便服的汉,呵声到:“你哪个班的?”
“报告教官!我就是这个班的,是今天才报到的新同学。”
“出列!”
汉挪出队伍,教官让他立定站姿停在操场边上,一个下午再没理他。
操场上全年级军训的同学都注意到了汉的存在,队伍走过他身边同学们都会看向汉,花儿也一样,经过汉的身边总会看他一眼。看到汉穿着的白色T恤衫被阳光照着耀眼。她看向汉的脸时,汉刚好也看向她,只十分之一秒的时间花儿好像读出了汉眼神里的话,好像在说:
“从今往后要天天见面了!”
第二天军训时,汉没进队伍,他也不到教官那里报到,一个人两手插兜一会儿溜达一圈,一会儿溜达一圈,只是在操场外转悠,时不时停下来看同学们训练,也会从篮球场的北边跑到南边,无聊的手偶尔会高频率地拍打篮球架子发出声音,或者左右两边抓着篮球架子晃动自己。教导主任巡校抓住无所事事的汉,不知道说了什么,汉消停下来,趁着大家休息他跑到花儿旁边,正要说什么,教官一声令下,大家站队归位。
汉又站到了花儿的前面。这次教官没做声,开始给口令带着大家开始训练。
花儿本来就因为个子高被安排在她们这一列最后一位,被挤出来后就变成了大队伍里的最后一位同学,训练时远远地看去,方正的迷彩色块里有一个小白点,小白点后面坠着一个小迷彩,十分可爱又显眼。花儿的心里却很委屈,她还有些生气,这样一来全年级的同学都能看到她。她感觉自己被安排在队伍里当尾巴,尴尬又狼狈。
一天训练接近尾声,教官让班长给口令带着大家继续训练,走正步,跑步,立定,稍息,齐步走教官都不再跟着。汉有机会就回头看一眼花儿,花儿恨不得用眼睛捥死他。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汉依然是天天迟到,教官拿他没办法,最多是罚他站军姿。而汉只要归队,就站回花儿前头。
汉很快和旁边的海熟络起来,从他们的聊天中花儿知道汉是从上一年级留级下来的,是他爸妈开学后才给他做的决定,等一切手续办妥当他知道自己分到这个班就已经是开学第三天了。
汉话不多但只要说话就会微笑,偶尔回头看看花儿,见花儿也看他他就灿烂地笑,他和其他同学不说话,大约是不认识,也可能是他不屑于去认识大家。
七天的军训很快结束了,对于花儿来说追在队伍后面的尴尬局面也即将终结,花儿心里不由地欢乐起来。下午就要汇报表演,上午最后的十五分钟教导主任过来给全年级的同学训话。队伍里无聊的花儿视线刚好扫描到汉的脖子,汉的脖子很长很显眼,又白,上面有痣,花儿不由盯着看起来,又不由地开始找其他的痣。突然,汉回头和花儿很严肃地小声说:
“别数,数了长你身上!”说完他扭头回去不做声。
花儿被吓一跳,同时心里纳闷“他怎么知道我在数他的痣?”
队伍解散时,汉回身和花儿面对面说:
“我脖子上的痣一共七颗,叫北斗七星!你别再好奇去数啦!再数长你脖子上可咋办?”
“你怎么知道我在数你的痣?还有,你怎么知道是七颗?”花儿根本看不出汉说话的本意,就这么直来直去一心想弄明白自己的问题。
“我猜的呗!”
“你瞎说!根本不是七颗!”
汉笑着屈膝半低着身子,支过来脖子让花儿更方便看到他衣领位置,然后说:
“那你数吧!”
花儿真的就上前数起来。
汉笑着等着她数完!几秒钟时间汉已经憋不住自己的笑,浑身颤动。
“是不是?是不是七颗?你看你,不让你数,你还数,这下可好了,你脖子上也该长了!”一边说着一边大笑开来,“问题是这么多,你脖子怎么放得下呢!你脖子那么短!”这时汉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就在人群里,就那么大声地说着还笑着,在花儿看来那声音大得整个操场都能听到。
被羞辱的难堪让花儿无地自容,看着汉一边笑一边跑远,她恨不得追上去打他一顿,但在校园里追闹会更容易引起老师和教官的注意。花儿忍着,没做声。
下午汇报表演教官没有让汉上场,队伍因此归于整齐的方块形状,结束表演全班拍照,也没有汉。
正式上课是在军训结束的第二周。
学校对高中生的管理不同于初中时候。
到了教室花儿发现座位都是同学们自己选。后来听同学说第一个月座位大家自由选择,月考结束以后就按照成绩分座位了。每月一考每月一换。成绩好的在前边坐,成绩差的在后边坐。
花儿因为个子高一贯都坐后排,她早就习惯了坐这里,于是她选了一个倒数第二排的座位坐下。她同桌的位置、后排位置、隔着一条过道的位置都空着一直没人坐,大家进来后选的座位都比较靠前。好像都铆足了劲要在新学期里好好学习,谁都不愿意落后。
这让坐在倒数第二排的花儿一度很别扭,直到一位长得像宋慧乔的女同学走到她身边,花儿才自在起来。“宋慧乔”选择做她的同桌,但坐下前没有和花儿说一句话。“宋慧乔”在初中时候是各项英语比赛中都能拿第一的选手,因为她长得太像宋慧乔,大家都叫她“宋慧乔”。但她为人很“冷”。初中时候上下学她没有结伴同行的同学,今天选择坐花儿旁边她也不理花儿,不搭花儿的问话。
可是,花儿后来和她成为了好朋友。
原因是汉。坐在她们两个身后,坐在最后一排的汉。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