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给武大补习后扶着小毛走回家,一路上一边心里吐槽武大的记忆力差,才复习过的英语现在时三年级的孩子都会了,怎么武大还是8道题就错了一半呢,看来他老爸武大的梦想怕是比较悬。走到自家的车棚,青芒将小毛上锁,远远地看到自己家的客厅从窗户透出微光,心里一阵暖意,不免加快了步伐。不像中午走时的场景,李建国和李爱英刚见面讨论青芒是否走读的问题没说两句就吵起来。
李建国:我不赞成青芒住宿,学校那宿舍条件,一个房间8个床铺,这青芒从小一个人一个房间睡的,这哪受得了
李爱英:可青芒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学习任务也变重了,还每天骑自行车来回,那多累呀!不如就让她在学校住,把这骑车的时间省了,还能有更多的时间学习呢,而且住学校宿舍跟着舍友一起学习还能更有拼劲呢
李建国:那么多人住一起,生活习惯都不一样,青芒会不适应的,在家里学习她更轻松自在,我是她爸,她这脾性我最了解,她肯定适应不了学校的住宿
李爱英:你是她爸,你了解她,那我是她妈,我就不了解啦?要不是她马上要高三了,我会让她去住宿舍?这不是为她好吗?我这不是怕她每天来回辛苦吗?
李建国:你看你,就讨论孩子住宿的问题,你干嘛要这么激动?我们都是她好,可以吧?
李爱英:我激动?你老是说你了解她,弄得我这个亲妈好像不了解她,要不是当年离婚她选择跟你过,我至于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跟她处过吗?
李建国:你说你怎么又提当年离婚呢?我们不是在商量孩子住不住宿的事情吗?难道你回来就是为了跟我吵架?你这脾气咋一点没改呢?
李爱英:对呀,我就是要跟你吵,我就这脾气,孩子我是争不过,难道吵架我还要输给你吗?
李建国:…你…!!
青芒在一旁默默地放下碗筷,悄悄地从冰箱拿出一个面包就下楼去取车,耳后传来的还是李建国和李爱英的争吵声。
而此时,青芒推开家门,厨房的餐桌上整齐的摆着几个小菜和一副碗筷,李建国在客厅拿着电视遥控器不停地换台,听到响声走了出来。。
李建国:青芒,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青芒:哦,我刚给一个小学生补完课呢。
李建国:青芒,咱这马上要读高三的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补习你以后就别接了吧
青芒:嗯,我就再给他补习一个礼拜就结束了,反正也就三次补习了,辅导完他之后我就不接了
青芒:唉?妈妈呢?走了?
李建国:没呢,在你房间里,说要呆到你是否决定住宿以后再走。
青芒:哦……好…
青芒脱完鞋,径直走向餐桌,把桌上剩余的菜端进冰箱,也把碗筷放回了碗柜。
李建国:诶,你怎么都收起来了,特意给你留的,还是热乎的呢
青芒:我吃过了,不用了。
李建国:你这孩子…
青芒在厨房收拾一番后,拿起书包进了房间。刚进房间,李爱英恍惚地醒来,在床上坐了起来。
青芒:妈,你怎么了?不舒服?
李爱英:唉,晚上吃饭又跟你爸吵了一架,头有点晕,所以进来睡会儿,对了,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青芒:噢,我刚给一个小学生补习完回来
李爱英皱了皱眉说道:青芒,现在马上要高三了,是你的关键时期,以后不许再花时间在学习以外的事情上了
青芒:嗯,好的
李爱英看着青芒从书包里拿出书来放在书桌上,欲言又止。青芒像是感觉到了她的异常。
青芒:妈,你今晚就睡这?
李爱英:不了,我就是休息会儿,晚上还是睡你爸房间
青芒:那我爸呢?
李爱英:客厅呀
青芒:嗯,你还是跟我睡吧
李爱英听到这句话,眼神突然散发光芒,心里感慨:女儿这是长大懂事了嘛 知道要亲近妈妈了
青芒:我爸腰不好,客厅的沙发太硬,他睡不踏实,你还是睡我这吧……
李爱英听到后面的话,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眼神瞬间暗淡下来…
过了许久
李爱英:青芒,最近学习累吗?
青芒:不累,还行
李爱英:吃得好吗
青芒:爸做的菜味道就那样,习惯了
李爱英:……唉,一眨眼,你就要读高三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呀,你像小老鼠那样大的时候被我抱在怀里就像发生在昨天呢
青芒沉默着从文具盒里拿出卷笔刀开始削铅笔
李爱英:哎呀,你看妈妈年纪大了,老爱回忆过去,那咱们聊聊其他的吧
青芒:………
李爱英:对了,上次我回来看你时给你买的礼物火影忍者拼图呢?你不是最喜欢火影忍者了吗?你怎么没有拼完给挂起来呢
青芒:喜欢就要拼吗?
李爱英尴尬地笑了笑:不拼也成,反正你喜欢就行
青芒:你当年为什么跟爸离婚?
李爱英一愣,没想到青芒话锋转得这么快,沉默了一会儿后:那你怪过爸妈离婚吗?
青芒:六年级那会儿你们刚离婚的时候我恨过,但后面长大了就不那么想了
李爱英:妈妈对不起你
青芒:没什么对不起的,那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没有权利干预。只是一直以为是自己害你们离婚的,让我自责了很久。
李爱英:对不起,我也不想伤害你的,但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离婚
李爱英:那个时候真的是考虑了好久,跟你爸天天吵架真的是太累了,一度很想离婚,但还有你在,又不忍心,怕离婚后你被别人欺负,被其他的小孩说成是没人要的孩子。都说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那个时候是真怕我的这个宝贝被欺负。后面看到你天天看我们吵架过得也不开心,所以还是狠狠心离了,也为了让你觉得妈妈还在没有抛弃你,所以每个月都来看你一次,希望你能理解妈妈的苦心
青芒:………
青芒:你们没有抛弃我。
李爱英抬头盯着青芒似乎对这句话不太理解,
青芒:你们没有抛弃我,你们刚离婚的时候我确实恨过你们,也一度认为你们抛弃了我,每天我都不开心地去上学,跟班上同学也不怎么讲话,老师听说了我父母的事情之后还特地找我谈心。但是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之后,我慢慢地就释怀了。有一次,我跑去市展览中心看星空展,那次我不知怎地就想到了你们离婚的事情,忽然觉得你们没有抛弃我
青芒:我属于我自己,所以你们没有抛弃我,我不知道这样说你能不能明白,虽然是你们生下的我,给了我生命,我也很感激,但是在我从你肚子出来的那一刻之后我就属于我自己了,你们选择离婚是你们的自由,我没有资格干预,而且你们离婚了只是家庭的形式变了,我没有被你们抛弃,更不存在抛弃这一说,我只属于我自己,你们还是我的爸爸妈妈,对吗?
李爱英虽然听得云里雾里的,也不知道青芒看个星空展怎会有这样的感悟,但是明白她已经走出来了,于是对她一番哲理式的言论疯狂表示赞同:对对对,我们还是你的爸爸妈妈,你还是我们的好女儿,真好,我的女儿长大了,懂事了。
说着摸了摸青芒的脸颊。
青芒:嗯,我先去洗澡了
李爱英:嗯,去吧
青芒走进浴室,刚想打开手机里音乐App,就看到蹦出来的微信消息:
胡力:周六我和陈倩约了一起补习,在你家门前的咖啡馆,你来吗??
青芒想了想正好周六约了另外一个孩子在咖啡馆补习,于是回到:嗯,去
之后青芒打开了手机的音乐,张韶涵的一首《欧若拉》空灵的声音便传了出来,青芒欢快地洒着水,不自觉地跟着歌声哼唱了起来:神秘北极圈,阿拉斯加的山巅,谁的脸………
客厅里,李建国无奈地叹了口气,朝浴室方向叫了一句:青芒,你的音乐能小点声吗?我这电视声音都快听不见了…
心里则吐槽着:这五音不全的嗓门还老爱唱歌到底是随了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