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朋友,他养过一群小鸡仔:
那时候,小朋友家在二楼,阳台是小鸡仔最初的放养场所。
小鸡仔一天天长大,阳台开始嫌小,而阳台下面的南院也越来越诱惑它们。它们就开始觊觎这片未知领地,时不时走到边缘,侧着小脑袋往下看,嘴里还唧唧咋咋,好象在讨论什么。
于是,开始有小鸡仔“失足”,掉了下去。因为离群,开始掉落的小鸡会拖着特别响特别长的音在下面猛叫,直到小朋友下去再把它捉上来;后来慢慢的,“失足”下去的,不再因为离群而乱叫,而是安安心心地在下面觅食游弋了;再后来,终于“失足”下去的成了多数,反而是在阳台上面急得跑来跑去大声呼叫的成了少数;先前,是小朋友一只一只捉了它们往阳台上回,这时,轮到小朋友一只只抓了它们往楼下送;又有一段不长的时间,在一只开始称雄的小公鸡带领下,它们学会了沿着西正屋窗外那棵高树,每天上下阳台,有一天小朋友回来晚了,它们回不去在玻璃房里的窝,居然齐齐整整地都栖在树上,象大鸟一样,可把小朋友乐得不轻;再等翅膀都硬了,它们就直接飞着上下阳台,而每天的飞上飞下,把它们的爪尖都磨平了。不管怎么样,它们总记得自己的家,不管怎么难,它们总要回自己的家,令小朋友感动。
楼上的鸡飞下去,对楼下人家是一个不小的烦恼。这个小南院因为楼房格局使然,已经被楼下视为是自己的内院,而楼上的小朋友家也自觉从不染指。结果,人不染指鸡染指。小朋友家的鸡,一点不见外,下去以后,特别是楼下喂鸡的时候,一样自己家里似跟着猛吃。楼下总想专门喂自己的鸡,却难免总是也招待了楼上的鸡。有时候好不容易觑着楼上的鸡逛到北院去了,心想这回可以偷空专门喂喂自己的鸡了。却没想到,鸡吃起食来出一些动静,过不了多久,随着一阵阵扑啦扑啦的翅膀声,本来在北院的鸡又会一窝蜂地飞扑回来,“客鸡”一窝蜂地上来抢食,反而把本该专享的“主鸡”挤兑得东倒西歪,直把个楼下喂鸡人气得七窍生烟,拼力要特别驱赶走“客鸡”,却总也驱赶不走,拿东西打也总被灵巧的躲过,有时落下去的棍子反而会打到“主鸡”身上,打出一声令喂鸡人肉痛的惨叫,气得喂鸡人大骂不停,却毫无办法。躲在楼上偷看到这样的情景,小朋友要憋住笑,常常憋得肚子痛。
楼下的人不爽,还因为轮到他们家鸡有竞争机会的时候,也就是小朋友喂鸡的时候,他们家鸡总是没有口福。原来,小朋友养的鸡认得他,知道小朋友什么时候喂它们,小朋友一露面,它们就会都朝小朋友聚拢来。这时,为了躲开“他们家鸡”(小朋友这样确实不够厚道),小朋友会引着“自己家鸡”往北院去,那是以南院为家的“他们家鸡”不大去的地方,而且,小朋友是边走边喂,“自己家鸡”围着小朋友上下左右翻飞,有的栖在小朋友头上.有的栖在小朋友肩上,有的干脆就那么飞着啄食,这又是“他们家鸡”无论如何做不到也不敢做的。经过这么一段,等到了北院,基本上就没有“他们家鸡”能“混进革命队伍”了。等到“他们家鸡”有所觉悟,再从南院蹭过来时,鸡餐既毕,小朋友早已打道回府。
一是侵占领地,再是侵占鸡食,再再是“他们家鸡”几乎从来讨不到便宜,有了这三条,楼下的人看见楼上小朋友的鸡就来气,就要骂,就要打,也就可以理解了。倒是“他们家鸡”还好,虽然也有群别意识,却并不特别在意,也都能和楼上小朋友的鸡和和气气融融洽洽,其中的母鸡还都亲小朋友家那只最先称雄的大公鸡,经常从奸,有乐有趣,无怨无悔。这越发让楼下的人来气,却也越发无可奈何。
看到人和鸡们这般情景,小朋友曾忽发奇想,假如鸡也象人一样,会看主人脸色,群别意识特别特别强,跟着他们家主人一起恨,一起打,甚至一起杀,小朋友家那些鸡还有活路吗?
鸡让小朋友有所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