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洛夕璇
2012年暑假我第一次去合肥,遇到了闺蜜,也是我在大学里的室友。记得当时静小姐和涵小姐看到我的时候,她们都窃窃私语,这女孩长挺好看的。即使在后来她们两也忍不住叹道,初见我时的那种好看。我当时很瘦,157.5的身高,只有80几斤的体重,没有青春痘,细碎的头发。我姐说,后来,我再也没有看见过你那么瘦了。
是的,再也看不见了。就如很多时光我们都再也回不去了,除了偶尔怀念,偶尔思念,偶尔感叹以外,我们再也回不到那样的时光了。
那时候我总是在想,如果,如果当初我没有去合肥多好呀,就不用毁的那么干脆。一个月内,长了20斤,国庆回家,父母见到我,都说我胖的像个猪。我不会告诉你,那年暑假,我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上海航空学校,当时是想空姐不指望了,一心扑向动姐这个职位,只是当时一听到要学日语英语,我彻底的改变了人生的轨迹,选择了合肥。
我想了无数个可能和如果,如果我选择了航空,不仅知识有所提升,而且各个方面有所提升。可是直到步入社会我才渐渐明白,我们总需要那么一段时间丑的那么干脆。
初遇静小姐,涵小姐,娇小姐时,我便明白,有些友情就跟爱情是一样的,需要对上感觉。我们补课时在一个宿舍,开学季,被分到了不同的宿舍,因为我们的固执,宿管员奶奶帮我们掉到了一个宿舍,从那以后,有一个叫“619的土匪窝”横空出世,我们过上了放肆的人生。
把我们四个吃货女生放在一起,后来别人见到我们便觉得世界都崩塌了。我们那时吃不起西餐,喝不起咖啡,就连在一起奢侈的吃一个火锅都舍不得,更谈不上什么旅游。我们在一起讨论最多的就是吃吃吃。吃的就是那种既不健康又不卫生的街边小吃。
我想,除了和她们三个人在一起,我再也不能那般豪爽的吃着东西,我依旧大口大口的吃饭,但是吃的不痛快。我记得那些年,我们会把饭吃的一粒不剩,吃面食,汤也被喝的不剩,我们吃的很狼狈吃的很干脆吃的很土匪。晚上喝一碗粥,一个鸭腿,两个鸡脖,两个鸭锁骨,3块钱的海带结,2块钱的铁板豆腐,坐在檬小奇喝一杯柠檬汁。你会问,天哪,你怎么吃的这么多,不胖你胖谁?不毁你毁谁?是的,我们四个人集体胖的离奇,而我的脸也开始被这些垃圾摧毁。
我们会经常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喊着减肥,却在下一秒双手拿着小吃,走在挤满人群的小吃街,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我以前是一个很洁癖的女生,就连父母碰过的茶都不会喝,后来,我可以吃她们剩下的饭菜。去年过年回家,在小外婆的家吃饭,表弟让我去桌上夹菜,我看了看他碗里的饭菜,毫不犹豫的夹着吃了,当时我懵了,表弟也顿了下,随后他将碗里的菜夹到我的碗里。缓过神来才发现有些人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和改变渐渐的就习惯了,习惯了这样毫不介意的去吃别人碗里的东西,可是我就是觉得这样暖暖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从一个洁癖的性格变成一个邋遢的女生,每天睡觉前,会把零食面包放在床上,醒来饿了就吃,吃了继续睡。在偶尔奢侈的周末,4个人一起去吃烤肉,嗯,当时我记得,中午11点到晚饭5点之前是35人一位,加上我们每个人六元的代金劵,就是29元一位,我们会睡到10点,早饭不吃,忍着饥饿,11点到店里,我们会从11点吃到3点左右。去吃的时候我们四个人总是店里的第一位客户,吃到人群吵闹又散去。
当时我们特别傻逼,刚去店里,把各式的糕点都点了一遍,连馒头都不放过,把饿劲吃过了,便彼此后悔道,傻呀,现在撑了怎么吃肉呢?随后我们点的都是肉,两人去厕所附近晃一圈保证自己不那么撑了,再回来吃,另外两个人在出去晃一圈,吃到撑得走不动路,看看时间,嗯,3点了,差不多走人了。
曾经,一直希望可以出来工作,这样我们就不用那么痛苦的数着口袋里的钱,我们就可以大口大口的吃着自己想吃的东西,后来,那样的时光,谁又愿意陪你过呢。在这个繁华什么都优质的城市,在这个颜值身材注重的商业社会里,在这个看似高尚却卑微到尘埃的人群里,谁又愿意不顾形象的陪着你吃饭到一粒不剩的境界,谁又愿意陪你狼狈的挤在人群里大口大口吃着小吃,谁又愿意陪你斤斤计较去把29元的烤肉吃回来,谁又愿意和你大喊着减肥又商量着如何吃最好的零食又能减肥。谁又愿意吃你吃过的饭,你又肯把自己吃过的饭菜推到她面前让她吃掉呢?
那段时间我们都丑的很干脆,活的很真实。在成人的眼里,我们活的很糟蹋。我们过的是自毁。我们会在吃完小吃追在帅哥身后,但是我们谁都知道,我们丑的很干脆呀,配不上。我们有喜欢的东西,却不愿意去改变。我们把最美的样子毁的一干二净,比如纤瘦的身材变的微胖,干净的脸蛋长满了青春痘,可是那段时间我们把快乐挂在了心里。我们不够优雅,没有什么特长,吃着既不健康又不卫生的零食,吃着辣条泡着泡面,吃上街上的小吃就已经满足。
如果有人问我,你后悔去过合肥吗?我肯定会笑笑,我该感谢那段时光。也许就如姐姐说的那样,再也没见到我那么瘦过。很多东西再也回不去了,就如姐姐从未见过我如那般开心过。总有那么一段时间,你会丑的那么干脆,你会和最好的朋友吃着会摧毁你的小吃,你会舔净碗里最后一点碎渣还喊着不够吃,而这些时光,你始终记得,那只能和最好的朋友。而最好的朋友便是在最干净的年龄最干净的环境做着内心最淳朴的事。
后来我再也遇不到那个,吃饭不留一丁点米饭的女孩,好像女孩的惯性留着一点米饭,并不是吃不下去,而是,你不愿意让别人认为你胃口很大。你会捣鼓着蛋糕,喊着长胖的机率高,你再也不会那么干脆的欣赏着美食,也再也感觉不到美食的珍贵。
咖啡和小吃,你选择了咖啡,选择了苦味。你长大了,你开始在意别人的眼光,内心和脸蛋,你更愿意包裹着自己,裹着世俗的心。你失去了内在最美的东西,所以你站在这个城市的中央,占据了人群,你却觉得很孤独,因为没有人能听到你内心的声音。内心充实,又何来孤独呢?
能陪着你的注定是那个在你最干净的年龄遇到的人,你哭过笑过丑过痛过,而那些却变成了不可复制的风景。我很怀念合肥的那段时间,怀念赵征家的米线,怀念那段丑的干脆吃的干脆的时光,那时,对于赵征家的米线,我总是嚷着,老板呀,你一定要把我的米线多放点呀,我吃不饱。每一次我的米线都比别人多上一大半,所以我胖的那么快。
我们总需要那么一段时间丑的那么干脆,过的那么真实,毫无顾忌的吃吃喝喝,也许我们胖了,长了青春痘,可是没关系,总有一天,当你学会了追逐美丽时,你还会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不过那时我们都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