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杨绛先生,是读到《围城》附录中的《记钱钟书与<围城>》一文。
先生在文中写《围城》里各人物的“来历”;写和钱钟书先生一起看稿时心照不宣地笑;也写钱先生的学富五车、博古通今、充满生活情趣……
再识杨绛先生,便是先生于2016年5月25日安详辞世后铺天盖地的报道。
人民网、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北京青年报、凤凰新闻、澎湃新闻、北京晨报等都相继以不同的形式和角度表达对杨绛先生离世的关切和祭奠。
这位历经百年岁月的老人在翻译和创作等领域留下了诸多优秀作品。
除此之外,先生高雅淡泊的性情最是令人赞叹不已。
先生的生活十分朴素,对于物质几乎没有什么要求。她的住所,没有装修,只有白墙、水泥地、老家具,更没有任何昂贵的摆设,只有浓浓的书卷气。
先生说:“我家没有书房,只有一间起居室兼工作室,也充客厅,但每间屋子里有书柜,有书桌,所以随处都是书房。”
深识杨绛先生,就是这间亦是书房亦是客厅的小屋。
有书、有桌、有书架的地方可能就能称为书房。
书房是一个及其隐私且暴露自我的地方,你的喜好、你的信仰、你的情趣统统一览而尽,那不过一块地砖大小的书架便能泄露你的半个灵魂。杨绛先生的书房只一张书桌,两个书架。
阳光穿透窗户洒进房间,也洒向那张先生伏案的小书桌,就在那张书桌上,杨绛先生以近90岁的高龄翻译了柏拉图《斐多》,96岁创作了《走到人生边上》,103岁为《洗澡》写下续篇《洗澡之后》;也是在这里,她笔耕不辍,投入大量精力整理钱钟书先生的遗著,让这些宝贵财富得以面世。
两个书架分别放置在书房的两侧,大都是外文书籍,还有一大排商务印书馆刚刚出版的精装本:《钱钟书手稿文集》。
书架前的一个木凳上摆放着一大盆的君子兰,正开着满枝的鲜花,真真儿窗明几净、案头幽香。
先生去世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公布消息,因为先生希望在遗体火化后再公布讣告。
她希望去世后丧事从简,不开追悼会,不受赙仪,不设灵堂,不举行遗体告别仪式,不留骨灰。”一切的声名利禄对于她而言不过是过眼烟云。
我很喜欢杨绛先生在《一百岁感言》中写的一段话,愿用一生去践行:“我们曾经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和从容;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发现: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
撤屏视之,一人、一桌、一椅、一笔、一阳光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