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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米尔，今日是小雨的天气。
霓虹，荧幕，钢材，废墟。属于但又不独属于此的一切。
总有那么一些东西是与事实极不相称的，就比如卡西米尔的繁华。
“晚上好，先生。要喝点什么？”
“Piano man。”
我向酒保打了个响指，倚坐在吧台旁。
耀骑士没有离开多久，我的工作也才刚刚开始。
下注的大盘子还没有清理好，审计的小伙子们估计还要整理个把月才轮到我的环节。毕竟又是一次感染者骑士的夺冠，下注的姥爷可太多了。
不过可笑的是，感染者也成了盘口里，赔率的加分项。
一杯有着梦幻般荧光蓝的酒放到了我的面前。
今晚的客人似乎只有我一个，酒保递完了酒，安心地擦着玻璃杯，甚至有闲心调了调播放器里的音乐。
我安静地听着这首卡西米尔的传统小调，那是少数有着骑士精神的地方了。
我们坚定地刺出长枪
勇气和荣誉是战斗的力量
骑士领是如此地令人向往
家与国都系在战场之上
脍炙人口，我这么想着。
大概你去贫民窟废墟抓几个小孩子出来，都能给你有声有色的唱上一遍。
顺便这也是音乐厅里的保留节目，广播式，这种老歌现在都不流行真人演出了。
嘛，时代总会发展的。棉袄皮甲到全身铁板，骑士的艺术不就是如此吗？
人们对于搏杀总是有种原始的热爱，竞技场这么火爆，也不只是钱啊。
“胡思乱想。”
前辈总是给我这四字评价，我懂，我当然懂。不能说不该说的，在卡西米尔都能编成一部词典了。
商业联合会，骑士协会，那群闹着独立的感染者骑士...林林总总。
我抿了口酒，哦对，还有个无胄盟。
因为工作的原因，无胄盟对于我而言不是什么秘密，实际上嘛，卡西米尔的黑白灰，我都需要碰一碰的。
这么多的利益，卡西米尔该浑浊的地方可是绝对不含糊，各种协议，合约，拉人入伙都有一套骑士礼。
我当时可是被那副油腻的铠甲恶心了不短时间，鬼知道上一任拿去干过什么事情。
又喝上一口，算是用酒精平缓一下鸡皮疙瘩，这些不好的回忆希望不要再出现了。
我挑了挑眉，发现有一个人不太认同我的命令。
“晖？”
穿着轻甲的女性骑士轻巧地从门外走到我身旁，就这么站立着，过去的训练让她把双手自然地搭在腰侧的短刀旁，低着头，短发刚好阻挡了我看向她眼睛的视线。
我捏了捏眉心，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种氛围，只是在卡西米尔，这是一种规则。
姥爷与骑士，成文的规则。
“我不是让你在家待着吗？这是第几次了？”
“第二十七次，姥爷。”
她没有回答我第一个问题，只是撇了一眼在一旁擦玻璃的酒保。
“用了多久？”“十五分钟，姥爷。”
啧，越来越快了。我可是废了好大功夫才找来的清净酒吧，外面的巷子可不是一般地绕。
我弹了弹我的那杯酒，让酒保过来。
“Frothy water，别加冰。”“好的先生。”
酒保依旧在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对我身旁这位奴隶骑士没有任何反应。
“坐。”我让晖跟我一样坐在吧台旁，虽然她表现得非常别扭，但至少我在她身上花费的一年时间没有白费，至少和那些机械区别更大了。姥爷的命令与奴隶的身份，矛盾还是很好打破的。
我把酒保放在我面前的酒推向晖，示意她可以随意一些。
晖二话不说直接拿起酒杯一口喝完，然后恢复正坐。
大气都不喘一下啊。
我不禁扶额，意识到一年的时间似乎不太足够让她放下一些尊卑概念。
“我不是让你在家里看看书，顺便打扫一下吗？”
“保护姥爷的安全是我的使命。”
晖张了张嘴打个小嗝，顿了一下又说道：“已经打扫过了。”
还好，我交给她的没有全忘，能够拒绝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但是我要她看书这是最重要的事情啊！不看书怎么改变思想！现在除了我硬要让你看过的诗集，你有看过其他书吗！
记得上次让她背个诗，结果背是能背，其实根本不知道诗集说了啥。
我是越发感到任重而道远了。
“你先回去，不要跟着我。”
我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快到了。
晖本身就是我的一个尝试，既然决心要把她从黑暗面摘出，那么也不应该让她再触碰这些。
这位灰发少女认真的盯了我一会，就在我快要用姥爷的身份命令她时，她才终于起身。
行了个让我心底发寒的骑士礼。
繁文缛节是我最讨厌的东西了，但我还没有能够改变她。
晖离开没多久，我要等的人就到了。
玛恩纳·临光，一手里提着伞，一手提着剑。
希望他别突然挂心荣誉，一剑把我劈了。
其实真要的话可能得三剑？
谦虚，实干，盔甲上铭刻着我们的品格
谨慎，细心，长枪下贯彻着骑士的荣耀
怒号吧，奔跑吧
就让这一切成为我们的脊梁。
让我们负起先辈的荣光。
一曲结束。
我向着玛恩纳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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