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种潜在的感觉不断涌现在我脑海里,清晰地让我看见自己有这种感受:回娘家心底里是一丝丝恐惧,身体却又期盼着回去。
某些时候隔着手机屏幕见爸爸妈妈会感到轻松一些,有时候太久不见(半个月)身体却唤着自己回去见面。少许的纠结是隐患,是拉扯能量的源头。
早上我们约了爸爸的朋友一起喝茶,在赴约的路上,进地铁口时可乐哭闹着买玩具,公公(我爸)是无法抵御这种哼唧声的。不顾一切买了再说,买完这次都说:“下次不买了”。爸的这种状况在我眼里再熟悉不过了,小心翼翼地生怕伤害到孙子,不希望孙子伤心难过,以马上满足一切来换取内心的一份安宁,缓解焦躁不安。
我眼里呈现的是我内在的全景,借由爸爸与可乐的互动撩起那一份熟悉的难以抗拒的眷恋感,眷恋这种模式给心灵的慰藉。顺应孩子,不需要负起拒绝孩子后的一切责任,包括无法预料孩子激起的情绪,无法估量的吵闹音量,旁人的各种“关切”目光等等,一种短暂的轻松。
如今可乐很少让我买玩具,我用了一段时间去修整自己,一次次刻画下了目前而言最合适的界限和拿捏买玩具这个事。而新的建立还是会不稳定,留有尾巴。
公公是可乐买玩具的唯一接头人,今天我清晰地看见自己因无力阻止两公孙的“哭闹买玩具”、“哭闹有求必应”的恶性循环而引发的强行越界,不惜践踏爸爸对可乐的呵护。以“太荒诞了,不可理喻的溺爱”为由,重重撕开平和的面纱,露出我犀利的言行,即便状态不暴躁,内在却是正持着几把锋利的镰刀,割断一切可乐与公公的链接和封杀自己善意的视角。
在地铁车厢里我强行把可乐引开,留爸爸在原地站立。我拉可乐到一边安抚情绪,当时玩具没有买成,附近没有玩具店。
最终是到了目的地买了两个大型玩具,一切又仿佛回归“常态”。
下车后爸爸一如既往地像没发生什么似的对我温和,上一秒的那场对抗他完全抛诸脑后。爸就是那么不计较的男人。
到了酒楼坐下开吃时我的心神并没有完全回到当下,还牵扯着地铁里的那段插曲。最悲催的莫过于我清晰地看见自己一举一动的脉络,情绪的升起四处“虐杀”,可是我无法停止。愧疚感在心里一涌一涌地激起浪花,打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是隐隐的痛。苦思着我怎么会这样?
妈妈对爸爸的一声指责把我抽回来,魂魄回归身体里了。我下意识地回话:“妈,爸爸说没有就是没有,还要开研讨会求证吗?何必太认真。”,这句话其实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的啊。
我一直觉得妈妈对爸爸太控制,爸爸做什么都是错,不符合她的意愿。我劝说妈妈为的是维护她的婚姻,她的夫妻关系,这种越界孕育的是扭曲的关系,淤堵的情感。我还没从根本去刻画出一条界限,我是我,爸妈的关系是他们的事。感恩今天自己给自己狠揪出来了。
《母爱的羁绊》中唐老师带我看到母亲对女儿的影响力之大及深远。深,是母亲在我出生时,也许是更早,在成为受精卵的时候起便滴水穿石般地在我的体内植入她看世界的视角,她的感受,她对待人事物的一切形态,我作为女儿吸收率很高。远,是这种影响将伴随我一生,躲藏在我的身体等待着被一次次生活中的遇见,事情的发生,与人的交往时按下启动键,不知不觉地使用着“妈妈式应对”。
而我完全地被妈妈的钩子勾住,以同样的方式对待爸爸。我从小看似处处为爸爸着想,面对妈妈对爸爸的辱骂处处替他出头,其实心底深处为的是妈妈,归顺的是妈妈,效忠的是妈妈,最深爱的是妈妈。为帮助她不失去一段婚姻而独自“努力”着。
这使我想起了在一年前爸爸妈妈的一次激烈争吵中其实我已经隐约看到这个“真相”,当时我听到激烈的争吵声马上从自己的卧室赶到他们的卧室。一推开门看到妈妈倒在床上,我奋力怒吼,指着爸爸:“你是不是打我妈妈!你是不是打了我妈妈!”。爸爸转身晦气离开,妈妈上前挡住我的嘴:“不是,没有打我,我自己滑倒了。”
我那雷鸣般的呐喊把多年不敢面对的“真相”捅破,谁都不能伤害妈妈。内心被压抑的部位窒息了数年,它们嗅到“释放”的味道,再也不自禁崩堤般汹涌出体外。
爸爸当时大概很伤心吧……女儿这样指着他。
母女同盟如此多年,学习自我成长后深感爸爸依然爱着我,还是会关心妈妈,只是表达的方式是简单粗暴而已。妈妈的表达爱也是简单粗暴,某程度上他们绝配啦。我有一个多么宽容的爸爸,把自己放在无所谓的边缘地域,一直替别人着想的爸爸。
我只愿你和妈妈身体健康。我愿意多以爱链接你们,细腻的情感流通彼此,告别过去的愧疚,对抗,模糊不清的界限,以爱引领着我们家。
正视自己对母亲深深的依附,剪断对母亲的依赖,虽然牢固难破却仍值得我勇敢地朝前。跳脱舒适的温床,敲碎从母亲身上烙印下来的种种模块,再重新耕耘属于自己独特的生命花园。创造充满爱与感恩的丰富内在,把爱流向亲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