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与清醒

不知道小说的作者都把自己的作品看成什么,会不会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珍惜,又怀着忐忑的心情期待得到人们的认可。《女王乔安》的作者说:乔安赢在够清醒,倪好赢在够天真。

最近在看由小说改编而成的电视剧《你好,乔安》。电视剧永远是电视剧,它带有很多戏剧性,它的戏剧性在真实的生活面前,就像是一层时薄时厚的纱,这层纱有时闪耀着光芒,让我们暂时忘记生活原本的模样,而我们又是多么需要有这样一层纱来盖住生活的真相。可是,当有一天电视看到大结局了,我们的生活却依然在继续。尽管如此,谁说我们不感谢这层纱所掩盖的世界,带给我们的启发呢。

乔安小时候是公主,可是在十几岁的时候,爸爸跑路,妈妈逃走,从此她开始知道,自己想要的一切都需要自己拼尽全力去争取。江齐飞对她说,乔安,你明明可以选择更轻松更愉快的路,可你偏偏走一条最艰难的。乔安说,是,我是走的很辛苦,也不知道这样的辛苦什么时候会到头。可是我走的问心无愧。乔安的前男友对她说,如果我有选择的权利,那么我一定选择你。乔安说,这个世界不是超级市场,不是你有钱,就什么都可以选。我想,乔安大概是想告诉他,我也不是你想选就可以选的,我更不是等待着被你选。陆远扬说,当他看到乔安打碎了牙齿只能往肚子里吞,满嘴献血还要满面微笑时,他心疼。他说,生活没有给她的,他要给。可是乔安说,不是自己卡在过去里过不去,而是过去不肯放过她。我想,对于乔安来说,既然你不让我过去,那么我就用自己全部的年轻打败你。也许把过去打败了,那么它便可以放过我了,我也就可以跨过过去。她还说,从来我想要的,都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自己去拼,去抢,不寻求任何人的帮助。因为我不喜欢欠别人金钱,更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倪好对乔安说,如果她喜欢的人想要什么,她都愿意给他。乔安告诉她,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和别人没有关系,你什么都能给,放手你愿意给吗。

倪好没事就吃吃零食,餐厅吃饭不忘打包,被乔安欺骗过后,扔掉乔安的衣服鞋子,指着乔安和江齐飞说,凭什么只有我在乎你们的感受,你们在乎过我的感受吗,你们真的把我当作朋友吗。这样的姑娘,这样当面指责了乔安的女孩儿,在对乔安说滚以后,被小模特泼了油漆,乔安带她去医院。她便什么都忘记了,一切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依然把乔安当成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给她做饭,和她谈心。

乔安一步一步接近自己的目标,虽然好像看不见她的转变与成长,似乎她从出场开始便一直是女王的姿态,可是我想,也许成长本来就是无形的,如果她没有成长,那又哪里来的清醒呢。倪好在遭遇谈了多年的男友劈腿后,依然迅速地恢复元气,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上去开心,快乐,没心没肺。就像作者说的,一个清醒,一个天真。

那么我自己呢。我是选择天真,还是选择清醒。还是,还有另一种选择,被清醒包裹的天真。

我想,大概若干年以后,我还记得在某一个夏日炎炎的午后,我从一场深深的睡意里醒来,听着窗外的蝉声,阳光依然严酷,透过窗户我看到热气漂浮在空中,门前的树透过窗户就着阳光,我看见房间灰色的墙壁上树影斑驳。那一刻,我在心里说,我忘记了过去的一切,我并不希望这只是一觉醒来命运给我按下了几秒的暂停键,因为我从来不想倒退。我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忘记了过去,于是我便开始触摸未来。我开始尝试进入一个新的天地,在新的天地里,我告诉自己要时刻保持清醒,可是却从来不忘天真。

曾经有老师推荐我们看《甄缳传》,她说,那就是一个现代职场。仿佛世界真的很残酷,生活的确很艰难,艰难到就是需要依靠尔虞我诈才可以生存下来,就是需要我们变成自己曾经憎恨的模样,就是要再也不敢也无法面对和思考什么是真,什么是善,什么是美。我问自己,真的是这样的吗,真的到最后变成了自己不敢承认的自己,我就高兴了吗,我就会生活的好吗。我知道,答案是否定的。

至于为什么,我想我会用我一生的时间去寻找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而且在寻找的路途中,保持清醒,依然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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