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醒醒！我们要打烊了！”周家小馆里的音乐已经停了，店长的目光如锋芒在背，刺得周蓉脊背发凉，于是周蓉颇为无奈地去叫最后一位客人。“先生，你醒醒，我们真的要关门了，你把帐结了吧！”店长朱倩白眼珠子瞪着周蓉，从收银台旁的小门挤下来，扭动着腰肢，忙赔笑道，见没什么反应，“睡得跟猪一样，傻站着干嘛！给我摇醒他！”
周蓉内心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低头撇了撇嘴，“是，店长！”她拽着中年男子的胳膊开始边摇边叫。可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我养你干嘛？这点事都办不好，起来！”朱倩一把把周蓉推过，满是脂肪的手在灯下发光，她按着中年男子的肩膀，朝旁边一推。中年男子应声而倒，头撞到另一把椅子的一角，暗红色的血液静静地从破口处渗出，但他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朱倩惊慌失措地后退，“完了完了！”突然她想起来什么，“周蓉，他是自己不小心磕到的，和我没有关系。听见了吗？”
周蓉感到脊背发凉，慢慢蹲下来，将手放在中年男子的鼻尖处，“啊！”她大叫一声，不自觉的把手收回，向后踉跄跌坐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店，店长，他死了！”牙齿打战发出吱吱声。
朱倩眼睛瞪大，右边脸颊不停地抽搐，双腿上的肥肉不听使唤地抖动，呆在那里，“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就是推了他一下，周蓉，我没有杀他，对吧！”她音线发颤，眼睛瞪着周蓉，两手拍着心脏的位置，想要寻求答案。
“店长，我们报警吧！”周蓉站了起来，掏出手机，正准备按拨打键，这时“砰”地一声，手上的手机掉落，周蓉难以置信地望着朱倩，闷声倒地。
“你是想害死我吗？死丫头！”朱倩举着椅子愤怒地瞪着她，见周蓉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暗红色的血液沿着地板缓缓流淌，她才疯了一样地丢下椅子，扑向周蓉，“你别死，我不是故意的，周蓉，周蓉，你醒醒，别吓我！”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探向周蓉，“啊！死～死了？”她看着地板上的血，不停地摇头向后缩，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打断了她的思绪。
“喂，老婆，你还有多久才能到家啊？我都快饿死了！”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十分不耐烦，公鸭嗓不停催促着她。
“老～老公，怎么办？我～我杀人了！怎么办？我不想坐牢！我不是故意要杀她的，”朱倩带着哭腔，嘴唇颤抖着。
“什么？杀～杀人？”高伟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不敢相信妻子的话。
“怎么办？老公，帮帮我，我不想坐牢。”朱倩眼神总是不自觉地瞟向地上的两具尸体，以前觉得十分有情调的灯光此刻愈发觉得昏暗阴深起来。
“你听我说，你先把尸体藏起来，收拾一下，我马上就去店里。快，别让别人发现了。”高伟顿时觉得大事不妙，心里暗骂这个蠢女人，但还是为她支招。
“好，老公，你快点来！”朱倩哀求着。
接着是电话断线的声音。
朱倩跪在周蓉的面前，磕了几个头，不停地乞求，“周蓉，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怪我啊！我对天发誓，我每年都去给你烧纸，你别怨我啊！你别来找我！”她圈着周蓉，把她拖到了后厨，放在洗碗机旁。又匆匆回到大堂，拖着中年男子到后厨，把他放在周蓉旁边。
她去后厨拿了一个桶，一个拖把，和一个抹布，把桶放满水，试图用拖把来擦除地板上的血迹，渐渐地，桶中的水染成了红色，空气中的血腥气浓重，似乎在提示着这里发生了什么。她蹲下，慌慌张张地将桌子椅子上溅的血迹擦掉。
“咔哒”一声，门开了。
朱倩突然脑子一片空白，正在擦拭着椅子的手停住，头僵硬地转过去，看见一双鞋正在向自己靠近，“不是我，不是我杀的！”她抱头颤抖着，像是吞了摇头丸似的不停摇头。
“老婆，是我。”高伟蹲下把她放在头上的手拿下来，“快点，我们先把这里打扫干净，再把尸体运出去。”
“嗯？”朱倩突然清醒过来，失声痛哭起来。“老公，我害怕！”
“快点，不能被别人发现了！”高伟自顾自地拿起抹布开始仔细地擦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