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地上的这个男人，想到刚才跪在地上求我的样子，真的好可笑。前一秒还叫嚣着有本事杀了我啊，后一秒就倒地了。想一想人的生命真脆弱，该死的眼泪又流出来了，这段时间我太伤感。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两点了。我擦擦眼泪，钻进两个小时之前偷来的汽车里。收拾好行李，再次瞅了一眼地上那个男人，他已经死了，我和他素未谋面，至于为什么杀了他？那是他罪有应得。
登上前往上海的高铁，一等车厢，左侧靠窗位置，我刚坐下，车便发动了。我打开行李箱，拿出东野圭吾的《嫌疑人x的献身》，到上海八个多小时，这本书足够打发寂寞。行李箱里有一个手包，大红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也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包，LV，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两万多块。为了这个包，我吃了三个月的方便面。不过这个包很漂亮，跟我身上的衣服特别相配：灰白条西装领无袖上衣，灰色开衩短裙，冷色调搭配大红色，会让这个手提包格外显眼。这身衣服已经三天没洗了，没时间，也没其他合适的衣服。她的衣服我全都试过，就这套跟我最配：知性略带性感，显得腰身格外玲珑，裙子的长短合适，膝盖上方两公分。作为一个女人，她的身段过于娇小，这套衣服对她来说有点宽松，而对于我则非常合身。裙子右大腿处有一个脏脏的小红点，幸好颜色是灰色的，不仔细瞅，根本看不出来。
行李箱里还有一身衣服，是我的工作服，这几天我都需要穿着它。走廊右侧那个家伙瞅了一眼我的行李箱，我瞪了他一眼，他的视线马上从我的行李箱上移开了，真是一个讨厌的家伙，我心里想着。
安顿好行李，我开始看书。东野圭吾写的小说真好看，尤其是这本《嫌疑人x的献身》，我已经看了三遍。我喜欢看书，尤其是悬疑侦探推理小说，经常沉浸其中。她在我身边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时候，我总是“嗯嗯”地答应着，其实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但她从不怪我，她说喜欢看书是好事，总比打游戏玩手机要强得多，她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她还说，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就让我给他读故事书，我的声音很好听，讲的故事孩子肯定喜欢！想到这里，我开始揪心地疼，我捂着脸，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这段时间，泪水流的太多了，眼睛有点干涩发痒，我会不会瞎？
“富樫常年挪用公款事发后，不仅游手好闲还赌博、酗酒，常常目漏凶光，动手打人”读到这里，我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一个男人，不仅不努力挣钱养家糊口，还敢动手打人。我父亲曾经也是这样对待她和她母亲的。
可是我也打过她，她突然要和我分手，我怀疑她有了别人。但是我没用力，我只是吓唬她。看着她蜷缩在卧室的角落里，我的心一紧，没了怒气。我怎么舍得打她，我父亲打她的时候，我都是用身体护着她的。如果她爱上了别人，只要一句话，我可以永久地离开，但是不要隐瞒，那种感觉太难受，就像被人摆弄的小丑。不过她说我有一个月没碰她了，说我是不是不喜欢她了。呵呵，怎么可能，有这么长时间了吗？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呢？我们从小就在一起，我现在努力工作，拼命挣钱，不就是为了给她一个家吗？至于那种事情，可能压力太大，竟然没有任何想法。但她还是那个迷人的小妖精，看到她瘦小的身体随着哭泣一抖一抖，我欲望满满，把她抱在床上，压在我的身下……一年了，我已经一年没见她了，我那个迷人的小妖精。
迷迷糊糊想到这里，我“啊”地哭喊起来，周边的人被我这声呼喊吓地跳了起来，列车员不明所以地跑来询问。我顿时清醒了，我冲列车员摆了摆手，说我没事，噩梦。周围又安静了下来，但仍有人时不时地往我的方向看过来，窃窃私语。
“旅客们，欢迎乘坐本次列车，列车员需要核实旅客们的身份，请您准备好您的有效证件。”广播里突然发出刺耳的声音。2010年上大学第一次坐火车，火车上的声音就是这样，播音的人似乎捏着鼻子，尖声细气，还拖着长长的尾音。英语播音更是难听，自认为英语还可以的我，基本上没听懂过火车上的语言。她也有同感，她说她经常会思考，她们说的是英语还是韩语，要不就是日语，反正不是汉语，一句也听不懂。接着我们开始嘲笑中国各地车站的播音，然后嘻嘻哈哈地拿出一碗泡面，就着咸菜丝……可是高铁上不让吃方便面，感觉不像是在旅行。呵~本也不是旅行。
列车员态度很好，弯腰接过我递过去的身份证和车票，那时候的我还是长发，就像现在！她总是笑着说，待我长发及腰，嫁给她可好！嫁给她和娶她有什么不一样吗？反正是要在一起的。上了大学，我便剪了头发，再也没有留长。倒是她，头发一直清汤挂面式长及腰间，我喜欢她长发的样子。
对面的两个人应该也是从始发站上的车，樱苹市。只听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樱苹出人命了，有个人被抢劫杀人了？”
另一个人回应：“真假的？”
“真的！官方公众号发布寻找目击证人！这两天真糟心，天天死人！”
“前天死的那个还没找到凶手？现在的人是怎么了？动不动就杀人？”
谁说动不动就杀人了，我可不是那种心理有问题的变态，他们罪有应得！这两个人都是我杀的，目击证人？怎么可能有目击证人！我做的那么缜密！我看了一眼我的行李箱，那里面有我的工作服，一条破洞牛仔裤，一件黑色长袖T恤，一个棒球帽，还有一个口罩！ 那个棒球帽还是前年我生日的时候，她送我的礼物。她说我戴着很好看，很帅气。所以这种时刻，我必须戴着它。
我打开手机，找到樱苹市官方公众号，一条消息映入眼帘，天蓝色的背景，“紧急寻找目击证人”七个大字格外刺眼，白色的小字叙述了整个事情经过。2018年6月30日凌晨1点半左右，樱北区新城南街距港城西街东西方向路口200m处发生抢劫杀人案，面包车司机不幸身亡，据现场录像显示一名身高178m左右，头戴深色棒球帽，上身深色T恤，下穿牛仔裤的男子有重大作案嫌疑。现恳请广大网友及目击者、知情者，帮助协查，凡对破案提供嫌疑人或嫌疑车辆特征、来源及去向的相关人证、物证、行车记录仪等资料、信息有效线索的，受害者家属不胜感激，定重谢！同时，督请犯人主动、尽快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及家属谅解！接着就是联系方式，我低头时的照片！我打开手机摄像功能，仔细看了看我的脸，这是多么漂亮的一张脸：大大的眼睛，深色的眼影，长长的假睫毛，烈焰红唇，白里透红的皮肤，卷曲长发，妖娆美丽动人。小冉说，我打扮起来比她漂亮多了。这身衣服本就是买给我的，可惜放了好多年。我还是喜欢牛仔裤T恤衫，舒服自在，主要是她有安全感，没人敢打她的主意。我现在的样子跟照片上的男子无一分相像，“哼”我冷笑了一声，把手机放进布兜。
“石神要出手了，一个冷静到可怕的聪明人。如果不是汤川学插了一脚，他和靖子还有美里应该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吧。汤川学”我恨恨地咬牙切齿起来，“石神这样一个怪才，如果有个人疼，有人爱，是该多么幸福。还有靖子和美里，生活的苦难为什么没有绕过她们啊！富樫是死有余辜！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人性，自身的秉性最终导致了自己的灭亡。“该死的胖女人”我看着贴着创口贴的四个手指，“没想到她的劲这么大，一刀没捅死她，竟然反过来捅我，还好我比较灵活，抓着即将捅到脸上的刀刃，将她手中的塑料袋套到了她的脑袋上，到她死，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个胖女人，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还在吃。整个公交车上，弥漫着臭豆腐的臭味，像屎一样。她的手里还拎着刚买来的煎饼果子。一米五的身高，150斤的体重，像一只熊，摇摇摆摆地下了车。她专注于吃的东西，完全没意识到我一直在她身后。当我们走到没人的地方，我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似乎很惊讶。是，她应该惊讶，我们素未谋面！她不知道我为何找她！我打开手机，问监控里的那个人是不是她时，她说是，竟然反问跟我有什么关系！哈哈！有什么关系？你说呢？监控里死的那个女人，是我的女人，是我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她竟然在旁边看着，不屑一顾！我笑出了眼泪，我告诉她，如果她接着打电话找救护车，或者帮她挪一下地方，而不是默然走开，小冉就不会死，她还有救。可是她就这样放任不管，任由第二辆车从小冉身上压了过去，当场毙命。
那天我们约好在婚纱店试婚纱，拍结婚照。她一袭白裙，像个天使，被一个酒驾的人撞倒在地。她努力抬起她的头，转向那个女人，她一定是在向她求救。可是她呢，那个胖女人，竟然走开了，默然地走开了！我的小冉，我最爱的小妖精。我从此以后再也见不着她了。
那个面包车司机，就是一个自私自利，为了一己之乐，置他人生命于不顾的恶魔！他竟然毫不悔改，竟然又喝了酒，以致于我可以毫不费力的杀了他！“哼”，死有余辜！抢劫杀人？那只不过是我掩人耳目，做出来的假象！
还有一个人，一个女人，这就是我去上海的原因，我看过她的车牌照，沪Bxxxxx，在警局，签字的时候，我留意了她的地址，我会找到她的。
想到这里，我又开始流泪了，该死的眼泪，我的妆容一定难看极了，我需要补补妆了。旁边的男人又在看我，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流泪吗，谁没哭过？
“汤川学的出现，让石神不得不做另一种打算，反正他的命也没什么重要的。一个人孤独的活在这个世上，牺牲一下又有何妨呢？石神和靖子他们本无交集。这件事过后，一切又恢复平静。靖子和美里再也不会受到富樫的打扰。”我叹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读。
为了让她们心安理得地活下去，石神做出了极端的选择。我真有些痛心，不管出于哪种目的，犯罪了就是犯罪了，都应该带来惩罚。无视规则的人理应受到惩戒，我也一样！他们无视交通规则，而我无权处理他人的生命！他们应该为他们犯的错付出代价，我也会。只是思思还那么小，想到这，我又泪流满面！
突然肚子发出一阵“咕咕”地叫声，我才想到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竟没顾得吃一口食物。我看了看手机，已经中午十二点了！“本次列车为广大旅客准备了丰盛的午餐，有需要用餐的旅客请去餐车用餐，餐车在列车中部，7号车厢。”广播员尖声细气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我合上书，把它装进随身的那个大红色的手包里，准备前往餐厅。
餐厅在列车的中部，7号车厢，而我在2号车厢，需要走一段长长的路，来回要很长时间，我抬头看了看行李箱，不安起来。“咕咕~”肚子又不安分地叫了起来，饿的时间长了，我的胃病又该犯了。这个时候怎么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如果小冉还在，我就可以吃她拿手的红烧肉，肥肉香而不腻，瘦肉软糯好嚼，馒头蘸着汤汁，一口气我能吃俩！小冉总是满面笑容地看着我狼吞虎咽，还时不时用手里的纸巾擦去粘在我嘴角暗红色的汤汁。我就是这样被她养胖的，自从和她住在一起，我的胃病就不曾犯过。
小冉五岁来的我家，那年我八岁。还记得那年也是这样一个夏天，烈日炙烤着大地，知了却在树枝上欢快地唱着歌。当时我趴在院子里唯一的大槐树的树干上，正要对唱着歌的知了扑过去，我父亲带着小冉和她妈妈进了门。只听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对着我问：“你在做什么？”
“嘘”我恶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知了却在这时飞走了。我悻悻地爬下来，父亲对我说，从此以后我多了一个妈一个妹。
刚开始时，我父亲对他们很好。经常买糖，做好吃的给我们，他不再酗酒。我很惊诧，家里从来没有这么温暖过。直到有一天，他在工地上砸折了腿，成了一个瘸子。他开始重新酗酒，喝醉了，就打她妈妈出气。小冉害怕，抱着妈妈哭起来，父亲抬脚直冲小冉弱小的身体，她妈妈用身体护着她，跟他说着对不起，跟孩子没关系。而我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小冉到我家之前，我经常饿肚子。我父亲常常不回家，有时一个周都看不见人影。放学回家，冰冷的灶台上没有一点可以吃的东西。翻箱倒柜找到仅有的一点米面，加上水放在煤气灶上煮。有时夹生，有时全是汤。半夜饿醒了，喝上一碗凉水接着睡。我父亲也不是没有良心，学校的伙食费是提前一个月交上的，起码保证了我每天还能吃上一顿饭，不至于饿死。邻居奶奶偶尔也会给我送点包子，面条，买点鸡蛋放在橱柜里。不知道是不是他安排的。据邻居奶奶说，我父亲以前的脾气是很好的，逢人就打招呼。婚丧嫁娶，他都去帮忙，从来不推三阻四。和我母亲也是相当恩爱，我母亲生我难产死后，父亲就开始不归家。说我长得跟我母亲一模一样，看见我，就想起母亲的样子，父亲就开始乱发脾气，但是他从来没有打过我。奶奶在时，他还偶尔回趟家，奶奶去世后，我便不常见到他。直到小冉和她妈妈出现。
小冉和她妈妈的到来，于我是幸福的。每天晚上，我和小冉安静地写完作业，她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晚饭，这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晚饭。小冉的妈妈经常把小冉抱在怀里，微笑地对我们俩说：“你们俩都是我最宝贝的孩子。”听到这句话，我满眼噙泪，低着头，快速地扒着碗里的饭，努力不让泪水掉下来。这时小冉就会伸出软软的小手摸着我的头，用稚嫩的声音告诉我：“我长大了，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从此以后，我父亲再打她娘俩的时候，都是我张开双臂，护着她娇小的身体。
可是我已经一年没有吃小冉做的饭了，我低着头看着火车餐厅里的食物。一份米饭，一份清炒土豆丝，一份芹菜炒肉，还有一点小咸菜。米饭用水泡过了头，外面已经糜烂，里面还有点夹生。土豆丝是不是没放盐？就着咸菜，凑合吃了吧，只要不胃疼，怎么样都好。快点吃完才行，行李放在那里，始终不太安全。我放下筷子，准备离开。列车员走了过来，说道：“女士，对饭菜还满意吗？”
我默然地点点头转身离开，心想：“火车上的服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列车员随即把我用过的餐具收走了，我扫了一眼餐厅，其他座位上的餐具收拾得并不及时。
当我返回车厢坐下的时候，我发现行李箱的位置有些变化，似乎离我远了一点。但当时我并没有太过注意，我以为我记错了。走廊右侧的男人正在打盹，他似乎也没吃东西。
还有两个小时，火车就要进站了。我打开手机，找到出行运动文件夹，用地图浏览了一下我的目的地，确认了路线。这几天精神过于紧张，还是睡会吧。有了充足的精神，计划才能万无一失。
当火车马上进站的广播响起来的时候，我正梦见小冉、思思、乐乐，我父亲，小冉母亲，我们一家人坐在餐桌旁，满桌的美味佳肴……
我收拾停当，随着人流出了站台，走廊右侧的男子紧随我后，我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他佯装继续往前走。看见美女，男人都这样吗？
地铁2号线，半个小时后，我到达目的地。我看了看时间，还早，这种事还是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做起来比较得心应手。我又看了看手里的行李，这样做事太不方便，还是先找个旅馆住下吧。小区门口就有一些廉价的旅馆，100元一晚，网上预订还能再便宜一些。老板问我要带窗还是不带窗的，可是这有什么区别呢？都是石膏板做出来的墙体，没有一点隔音效果。隔壁房间一个男人“嗯嗯”地使着全身力气，试图把堆积多年的陈年老屎拉出来。我感到恶心，换完衣服，我便出来了。我得去她的楼下看看，若不能保证成功，是断然不能出手的。
我走到她的楼下，一辆奥迪Q7正在停车，牌照沪Bxxxxx，是她的车。这个牌照在我的脑子里已经不止一次的出现了。这一年的时间里，我几乎天天念一遍。我深呼一口气，是她吗？是她开的车吗？一分钟后，Q7熄火，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一双高跟凉鞋着地，随之一个瘦削的身影伴着一袭黑衣跃然于眼前。她关上车门，转身的一刹那，我们目光相遇。确认了眼神，就是她，虽然我只见过一面。
理赔的时候，是小冉的母亲跟她接洽的。自从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小冉母亲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对我，拥我入怀。她觉得我恶心，不可理喻，是我勾引了她的女儿，带坏了她的女儿。
“我爱的人只不过是小冉而已，恰好她也爱我！”
只是任何语言在他们面前都太苍白无力。她开始歇斯底里骂我的父亲，坚决要把我轰出家门，否则将和我的父亲离婚。我的父亲似乎理亏，没了以往的暴戾、盛气凌人、不可一世，变得懦弱无能。走之前，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我面前流了泪，他说是他害了我，让我缺少母爱，才会有现在畸形的感情。一切都不能重来，而且我也不后悔！小冉也不后悔，她义无反顾地考上了我所在城市的一所大学，我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那年我大三，她大一。
我再也没有回过家，只是偶尔跟我父亲通个电话。
小冉出殡的时候，她也在！小冉妈妈歇斯底里哭着拍打着我的身体。
“为什么不照顾好她，不是要给她一个家吗？”
“扫把星，把你母亲克死了还不够，现在又把我的小冉克死了！”
“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活着就是丢人，丢你父亲的人，丢你母亲的人，应该死的人是你！”
我跪在地上，任由她的拳头打在我的身上，脸上，头上。她也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嘴里直说着什么。
她再次看了我一眼，眼神带着疑问，点了一下头，伸手打开后座的门，一双婴儿肥肥的小手伸了过来！她把它抱了起来，五六个月的样子，和思思大小差不多。想到思思，一阵心悸，我痛苦地捂住我的胸口。这时后座的另一道门，也开了，一个50多岁的中年妇女，下了车，冲我微笑着点了一下头，接着转向小婴儿！
“你没事吧？”她关心地问我。
我冷冷地回答道：“没事！你是宋婉婷？”
“你认识我？”她的声音带着诧异，“我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来，姥姥抱抱吧！”那个中年妇女，看出我们有话要说，接过婴儿，对她说，“那我先上楼，你快点上来哈。”
她说好啊。
走到这一步，也只能表明身份了。可是我没带武器，这不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快速转动大脑，身边有什么东西可以当做武器呢？
“你还记得赵冉吗？”我强压着内心的愤怒，眼神不住地往地上寻找一切可以使用的武器。
她听到赵冉这个名字，脸上立刻出现痛苦的表情，眼睛里噙满了眼泪。
真能装，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你是她什么人？我知道是我的错，我当时不应该出神的。我要是集中注意力，一定能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她。”她哭着对我说，“是我的错，我错了，可是我当时太伤心了，我哭着开着车，我不应该开车的。”
“你现在知道错了？你知不知道，你的不小心，造成了一个家庭的毁灭，一尸两命，一尸两命啊！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我们现在就是一个四口之家，我们家思思也不会没有母亲！”我愤怒地咆哮着，捡起角落里的一块石头，冲向了她。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闪过，将我一把推了出去，我摔倒在地上。是那个男人，火车走廊右侧的那个男人。他一直在跟踪我？我现在才缓过神！他的劲太大了，毕竟我是女人，他是男人！我被他反手拷上手铐！
“认罪吧，我知道是你干的！樱苹的那两件杀人案！”
“在火车上，你为什么不逮捕我？”我不解地问道。
“当时还不太确定，因为你是女装。”他指了指我的衣着。
“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我已经巧妙地避过了监控？我没有被人发现啊！”我还是不明白。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当面包车司机死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我们肯定要排查与他有恩怨的人。一年多以前，他酒驾撞人，这是一个值得怀疑的点。排查周边监控，发现一个疑点，男子进去之后，就没再出现，过了不久，一个女人从巷口出来。这一情况和前两天那个胖女人死的情形完全相同。于是我就排查了这两个人何时有的交集，就是一年前赵冉被撞案。同时我了解到被撞死的女孩是个同性恋，于是我就开始寻找赵冉的恋人，也就是你的下落。”
“接着，你就买了和我同样的票？来上海！”
“对，因为这件事还有一个当事人，就是她”他指向宋婉婷，“宋婉婷，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找她。”
这时宋婉婷哭着跪倒在我面前：“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当时也是受了打击。我那时已经怀孕三个月，可是我的前夫却在樱苹陪小三避暑！一出神，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其实，看到她五个多月的孩子时，我心已经软了。“同样身为一个孩子的母亲，我没有勇气要了你的命。这是我身为女人的弱点，只不过我愧对小冉，不能为她报仇！”我哭着说。
“你对得起她，你好好把孩子养大，我们会在法庭上为你求情的。唉”这个男人，樱苹市樱北区第一刑侦大队队长甄相对我说。
小冉出事之前三个月，我和她到日本旅行，顺便找了一家精子库。我们同时做了手术，同一个人的精子！小冉出事时，我和她都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