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能带给我们温暖的东西很多。比如春日吹皱河水的风,比如夏天晒旧棉被的香气,比如秋日橘黄色的阳光,比如,严冬里的一颗大白菜。
对于厨房的印象,就是冬天老妈炖白菜豆腐时,整个厨房漫溢着的热气。
那是记忆中温暖的画面。
北方的冬季缺少蔬菜,小时候物品不像现在这么丰富,可以随时买到各种新鲜蔬菜,所以白菜、萝卜是最常见的冬日蔬菜。在北方被严寒冻的硬邦邦的土地上,埋藏着一堆又一堆的白菜和萝卜,那是北方人整个冬天的蔬菜储备。
酸辣白菜、呛炒白菜、凉拌海蜇白菜,这些简易的菜是连最普通的路边大排档都不屑于做的,白菜就是这样一种,普通又平凡的食物。
在这之中,我最喜欢的,是白菜炖豆腐。
刚从地窖里扒出来的大白菜,带着泥土所赋予的新鲜,把最外面的一层菜叶子去掉,留下新鲜欲滴的菜心。不用菜刀,有经验的主妇都会用手,将硕大的菜叶子撕成几片,形状不规则,简单粗放。雪白的豆腐不掺一点杂质,是胡同口做了几十年豆腐的大叔,清晨起床的杰作。花生油下锅,五花肉下锅,葱姜蒜下锅,动物油的浓郁与调味料的清奇邂逅,厨房里就飘出不一样的味道。砧板上的一大堆白菜,被呼啦一下子,放入锅里,不断的翻炒。等原本挺直的菜叶被炒的皱巴巴,加水,雪白的豆腐开始下锅,小火慢炖,一直炖到两种食材完美融合。咕嘟咕嘟,在唱歌的锅子,是冬天最温暖的音乐。
在东北,为了丰富冬天的餐桌,人们还用大白菜制成酸菜,借助菌的力量,赋予这种平凡蔬菜不一样的味道。
白菜是一种普通的蔬菜,常见,价格便宜。但是几年前,白菜的却在异国卖出了高价。在经济社会中,这种最平凡的食材,也被抬高了身价。
其实,白菜的身价早就不止于此。齐白石老先生是一位与普通人贴近的艺术家,他喜欢画白菜,他笔下的白菜,价值自然很高。
但还有比这更高价值的白菜,堪称国宝。在台湾国立故宫博物院中,收藏翠玉白菜,是国宝中的国宝。
这种平凡又普通的蔬菜,居然也可以变得这么不平凡。但这一切又与我何干?我只记得,小时候回到家中,妈妈在厨房忙碌,那热气腾腾的厨房和咕嘟咕嘟作响的白菜炖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