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吃的是红薯稀饭就腌萝卜干,蒸了馍头煮了鸡蛋。红薯和萝卜干都是前几日友人开车来韶城,家里亲戚捎过来的。除了红薯和萝卜干,随车还有刚熏制出来的腊肉、香肠、两蛇皮袋子柑橘、米粉、米豆腐、花生。。。。。足足占去了友人半后备箱的位置。
年货到的那天,恰逢母亲69岁生日,欢喜自是溢于言表。从四川到韶城跨越几个省2000余公里有余,此之前,还有一箱子年货走了物流,之后,据说仍有年货会走物流。近几年皆是如此,其实至今日,冰箱里仍有往年的腊味。
有些时侯,并不是吃不完,而是不舍吃,看着那些东西便可以唠几句故乡的人,隔着千山万水的故乡也近了起来,近到触手可及。
每近年关的时侯,母亲总是会说,打电话叫他们(家里的亲戚)不要寄年货,这里什么都有呢。以前我是一定要打的,可发现结果是我打我的,他们寄他们的。后来也只是应允母亲,电话却不打了,打与不打,东西仍是要寄的,索性便留了这份念想。
母亲常常讲起他儿时的事情,多数是穷苦的日子,但在她讲起来即使是衣衫穿,无肉食,也依然是年轻的模样,一幅美好到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再后来故乡的老房子拆了,路也宽了,水也不再结冰,年货也不是甚稀罕物,但是想起来却总让人泪流满面。
后来父亲去世,我们把他的骨灰送回了故乡,葬在了自留地里,周围是爷奶、姑奶、大叔大婶及二叔的坟头,加上父亲拢共新旧七个坟头。父亲刚走的时侯我痛苦不已,但现在,我的内心是安静的。父亲他老人家守在故乡的土地,他一定是不寂寞的。母亲偶尔闲谈会说起自己死后的去处,说是不用那么麻烦折腾来折腾去,赤裸裸的来,赤裸裸的去,人无非生与死,生就是死,死亦是生,每个人都有一个归宿,因些又有什么好畏惧的呢!只是我的鼻子猛的一酸,不争气的红了眼睛。
打电话告诉兄嫂说红薯稀饭是多么好吃的时侯,孩子很是不解,说这有什么好吃的嘛?其实他不懂,就这么朴素的东西,却带我去了我最思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