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马琰老师对我说,
“你喜欢写作,那就去听听朱忠元老师的美学课。我也很想听,总没机会”。
“厄,你没课本?”她看我手里除了笔记本,空空如也,“我可以试着帮你找一些。”瞬间感觉她是圣母玛利亚派来帮助我的仙女。并对这个和我同岁的老师产生了异样的好感。笑容里包含了感激和温暖,赶快向她致谢。
昨晚写作的有些迟了,睡下已经凌晨两点。每天八点左右,以前是我睡觉的好时候,现在我却要神一般的,腰背挺直,聚精会神地坐在教室里认真听讲。我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如果不是马老师的知识渊博,对文学史,以及文学作品精彩的剖析,分享,我觉得,我早就坐在教室睡着了。
有时候感觉眼睛发困,酸涩,但视线无法离开她的讲解。往往从马老师嘴里讲出来的文学作品的名字,我竟然听的目瞪口呆,听都都没听说过,别说读了,惭愧的时候,自然腰背就挺的更加直了。
有时候思想在教室也会跑毛。马老师讲诗人郭小川,贺敬之,然后讲作家王蒙,讲宗璞,然后她提到了了日本作家东野圭谷,我的思想就开了小差。
“绿子穿着超短的裙子,露着肥满雪白的大腿,招摇过市,引得男生宿舍楼的男生集体注目。”
“上野车站,叮叮当当的有轨电车,迎面开来”
“绿子躺在医院里垂死挣扎的父亲,终于在某个星期五去世了,”
“渡边君,父亲去世了”
“我不希望你来,只想告诉你”绿子的声音里没有痛苦和伤心,只是有淡淡的解脱。
除了写作,最近几天还在仔细的读村上春树写的《挪威的森林》。里面怪诞的爱情故事,带着悲剧色彩的畸形的爱与欲望交织着的全书,讲述了处于青春期的男孩渡边,详细讲述了他和几个离奇古怪的女子的情感纠葛。他写到了同性恋,写到了看起来无异于常人,实际严重抑郁的美丽的精神病人直子,写到了性,写到了所有人性所需要的东西。
“好的,我们下课,明天接着继续讲老舍。大家一定要把老舍的《茶馆》读一读!”马老师的下课结束语,把我开了小差的思想拉回来。
下课,侧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躲着身边蜂拥的同学,抱着书包疯跑。朱忠元老师讲的美学课,在综合楼的二楼录播教室。隔文科楼还有几乎500米远。去的迟了,怕抢不到好位置。
还好,进去的时候,还有座位。坐在一位皮肤白皙,瘦高个子的女生旁边,小声和她搭讪,央求她和我同桌,好借她的书看看。她点头说“阿姨,可以,你是哪个班的老师?”我扑哧一声笑了,“我不是老师,我是……”如此这般的解释,已经让我有些麻木了,但还得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由于马琰老师的强烈推荐,我对朱老师的课,特别期待。甚至想象朱老师高大威猛,又博学多才的样子,结果等上课铃声一响,走进来的老师几乎让我大吃一惊,这不是第一天来时,在文学院马书记办公室里进来出去的那位和蔼可亲的男老师吗?他和他们说话,多次拿眼睛扫描我,好像也是吃不准我是什么人,礼貌性的看着我,和他们说话。听谈话内容,我还以为他是管财务的后勤老师。
他的普通话里明显带着会宁,定西口音。他个子不高,结实的身材中等,上身穿白衬衫,青灰色裤子,黑皮鞋,头发理的很短,眼皮重的很双,(大概因为我没有双眼皮,所以对双眼皮很注意,何况他的那么双,都快赶上赵忠祥了)脸形方中带圆,眼睛里带着哲学家的灵气,但浑身上下散发出乡土的气息(以至于第一次见面,我把他当成了搞后勤的老师)给人感觉就是个和和气气的邻居大叔。
他讲美学。像绕口令似的。我听的吃力,不过大部分都懂得,环顾四周,孩子们都听的认真而吃力,“美学是门复杂的学科,涉及面太广,包括审美哲学,审美艺术学,审美设计学,审美心理学,人类学,历史学,音乐,绘画,甚至吃饭,睡觉,我们的生活处处和美以及美学发生着息息相关的紧密联系。你比如……”
因为是录播,他戴着耳麦,挂着扩音器,开始讲课。
虽然绕口令似的,晦涩难懂,但结合实践,我总算听明白了。所谓美学,就是用高远的境界,自由的心灵,生活的实践,构筑自己对世界,对生命,对自然的独立探索和认知。说直白点,就是要知道活着的目的,要知道生存的价值,要有思想,有境界,有较高的审美情趣。(但愿我总结的东西朱老师看到不会批评我。)
“你比如,看见一个美女从大街上走来,你要用欣赏的角度去看她,就是审美,你要想着怎么把她搞到手,怎么和她谈恋爱,睡觉,占有,那就是低级的,没有审美情趣的流氓了!”朱老师说完,教室里发出“哧哧”的笑声。
眼睛没有酸涩发困,跟着朱老师的思路,我把这门复杂的学科,听了个认真仔细,也很喜欢。常常在蒋勋老师讲的《红楼梦》里听到美学这个词,现在,我坐在教室,听朱老师讲解美学,这种感觉,简直太棒了,有时候舒坦的叫人无法形容。
午饭胡乱凑合着吃了,还要打扫收拾昨天租来的房间。简单,粗鄙,但是为了学习,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擦洗窗户,桌椅板凳,铺床,洒扫,折腾到傍晚五点,才弄的像个样子。出去买点生活用具,明天就可以自己做饭了。安置好了一切,我打开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继续品读。
感觉直子和我一样。人的大脑思维处在疯狂的阶段。而表面上还显现不出来。直子的男朋友木月,也是这样,毫无任何征兆的选择了自杀,那是重度抑郁症的表现。
有时候,感觉自己也很疯狂。整夜睡不着觉。读书,写作,或者在床上打滚,因为达不到心中所愿,而焦急忧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怕人家笑话,怕人家闲话,怕人家说长道短,心中苦闷,郁闷,却无法言说,现在,我只想安静的读书,只想和世界,和过去的生活诀别,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在学校,在课堂上,我找到了安静的感觉。静下来,让我看到蓝色的天幕上,挂着丝丝缕缕流动的白云,让我看到生命中一缕淡淡的曙光,正照亮我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