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的一生》—芥川龙之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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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的扭曲,精神的凄惨,串联起生活的起伏,失败与自嘲的回忆.....

《傻子的一生》是芥川龙之介的遗作。没错就是那个曾经自杀数次没有成功的日本新思潮派的代表作家。虽然最终死于自杀,但是安乐的。

1927年7月24日凌晨,芥川龙之介决定在生命的最后一时刻,终于唯一地想任性一次,选择主动退场,他吃了大量的安眠药,小读了一段《圣经》,然后静静地躺在床上。耳边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声,他仿佛在梦中看到了20岁的自己,正在一间书店的二楼上,正准备踏上靠在书架上的西式梯子,前面是一排排的书,书籍渐渐被黄昏暮色笼罩,他幸福的叹息了一声,人生不过是一行波德莱尔罢了。任由自己的思绪陷入,生命也慢慢消淡了。    (以上是最终版本的“自杀豪举”)

回顾芥川龙之介的一生,这是糟糕的,母亲发疯,父亲遗弃,初恋被阻挠,朋友发疯住院,家庭负担沉重,身体羸弱,精神伴侣缺乏,无时无刻不处在恐慌和发疯中...

而这本《傻子的一生》也可以说是芥川的自传,影射了他的一生,悲剧的一生。芥川龙之介自杀前,把书稿留给了好友久米正雄。他深信自己的朋友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可以揭掉我的“外皮”,看出我的傻劲儿。


本书大概还有些小框架有迹可循。

1时代

芥川龙之介出生于1892年3月1日,生父新原敏三,经验牛乳业,后被舅父芥川道章抚养,改姓芥川。芥川家历代住在本所小泉町,这是江户时代文人骚客聚集之处,充满了浓厚的江户文人气息。芥川龙之介从小就在文学、艺术、美术的氛围下成长,很早就接触了中国小说、欧美文学及江户时代的文学作品。

天渐渐地黑了,但是他认真地继续读着书后面的文字。并列在那里的与其说是书,不如说是世纪末本身。尼采、魏尔伦、龚吉尔兄弟、陀思馁耶夫斯基、霍普特曼、福楼拜...

2母亲

其母名福,是来自于没落贵族芥川家的姑娘,在龙之介出生七个月后发疯,缘由是大女儿的夭折阴影。

到底可以牵扯到日本民间迷信的说法,男42岁女33岁的年龄搭配被称作“厄年”,意味着人生中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还有一种说法是“前厄”更为恐怖,指在厄年发生之前的一年也会有灾祸发生。于是乎芥川出生的前一年,他的大姐姐因脑膜炎夭折,母亲走不出大女儿夭折的阴影,精神失常发疯,后来生病过世了。

3家

芥川龙之介在那间因地势关系而奇怪的倾斜的房子的二楼常常思考着彼此相爱的人是否共同受苦的问题?

4东京

隅田川是一片阴沉沉的,盛开的樱花在他的眼里看来就如同一排破布般忧郁。在那些樱花的身上不知不觉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是脆弱,敏感,忧郁的、又是孤独,寂寞,悲观的。

5我

那家咖啡厅相当小,他的学长说:“没什么,只是想搭车而已。”这句话令人有些头疼,但又感到欢愉。

6病

他生病了,在海风中翻阅着英文字典,用指头探索着单字。脑里想象着生命短暂,又再度想象70年才开一次花的东印度棕榈树。可能真正的海,也就不怕波澜。

7画

一个雨后的秋日黄昏,一个郊区的铁桥下,停着一部载货的马车,人来人往,脑里浮现的是一个割掉耳朵的荷兰人梵高,这许是突然看到了鲜明浮现的自然感吧。

8火花

芥川也曾描述过类似的场景,他说:“眼前的一根电线发出紫色的、锐利的火花,让人莫名的感动。人生至此,我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可是唯独只有这紫色的火花—只有这空中炽烈的火花,哪怕是要用生命去换,也想捕捉牢牢握在手中。

9尸体

有次芥川为了完成一个以王朝时代为背景的短篇所需要的尸体,他的朋友说着“尸体也不够”,芥川早已预备起了答案:“如果尸体不够的话,我会毫无恶意的杀人。”

10老师

他在大橡树下读着夏目漱石老师的书籍,当时的芥川可是夏目漱石最得意的门生和文坛中最闪亮的新星。

1914年夏天,22岁的芥川龙之介爱上了一个很有才华名叫吉田弥生的女孩,但受到了家族的强烈反对,被迫放弃了爱情,成全了养父母的自私。芥川喜欢的女性是需要发自内心的爱他,并且也需要能在诗词歌赋文学等方面理解、欣赏他。我不止一次在想,倘若他和初恋有始有终,倘若...可能往后余生受到了精神折磨会少很多,可能也不会自杀了。

11黎明

1917年五月,25岁的芥川出版了人生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罗生门》,而他此时正在一个市镇的角落,看着广阔的市场,人们和车子都被染成蔷薇色,黑夜逐渐过去,天渐渐亮了。这是他人生最快乐的时光,也是遇见老师的第三个月。

12军港

那里也能看得见‘金刚’吧?

13老师之死

1916年12月9日,夏目漱石去世。他在雨后的风中走进一个新火车站月台,外套口袋里还放着“老师病危”的电报。雨后的风吹散着工人的歌以及他的感情。

14结婚

1918年,芥川和19岁的冢本文子结婚。结婚的翌日,芥川在妻子为他买的黄水仙的盆栽面前,埋怨妻子随意浪费,真是糟糕。

15他们

芥川夫妻二人在“大芭蕉的叶子展开的阴影下”,相敬如宾,共同养育了三个孩子。

16枕头

他以散发着蔷薇味道的怀疑主义为枕头,读着阿纳托尔·法朗士的书。

17蝴蝶

这句话貌似很悲伤。

在充满海藻味的风中有一只蝴蝶闪闪发亮。他在短短的一瞬间,感觉到这只蝴蝶的翅膀碰到了他的嘴唇,可是只有这不知不觉沾到嘴唇上的翅膀粉,在数年后依旧闪耀。

18月亮

白月光与朱砂痣

19人工翅膀

对29岁的芥川而言,人生是一点也不开朗的。

伏尔泰提供给他一对“人工翅膀”,他轻易地飞上天空。沐浴在理智之光的人生悲喜,一直往下沉。他带着讥讽和微笑越过丑陋的市镇,在一望无际的天空中朝太阳直奔而去。同时也忘记了从前的希腊人因为这种人工翅膀被太阳烧毁后,终于掉落到海里而死的事情....

20枷锁

他的枷锁是名为家族的负担。1913年三月起芥川成为大阪每日新闻社社员,四月离开镰仓。

21疯子的女儿

他凝视着那些石碑对面闪闪发光的海,突然轻蔑起她的丈夫。

1919年,结婚刚一年的芥川出轨年长他两岁的歌女秀茂子。秀茂子自私自利,是文坛上的交际花,周旋在很多男人之间。在1921年,秀茂子生下婴儿,并对芥川说可能是你的孩子,而当时的日本对通奸罪的惩罚很严重,芥川害怕被关大牢,使劲手段摆脱纠缠的同时,也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

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应对了我最初所说的。

22一位画家

有一副展示个性的雄鸡水墨画,是小穴隆一的画作。但他一生中值得称道的事情也是这个画家过了一周左右访问了他。

23她

广场上,天已经黑了,在呈现出银色的清澄天空下,几栋大厦的窗口亮起灯,一起上了汽车后,她按着他的手,说我是不后悔的。

24生产

他的妻子生下最早的男孩时,他嗅到婴儿像老鼠之子的味道,不由得深想:“这小子为什么会出生?生到这个充满痛苦的世界?又为什么这小子要背负向我这种要为人父的命运呢?”

25斯特林堡

斯特林堡在寄给情人伯爵夫人的信上也和他一样,写着大同小异的谎言,不知不觉苦笑了起来。

26古代

色彩剥落的佛像及仙人、马还有莲花,几乎把他压倒了。

27斯巴达式训练

他眺望着在春天街道尽头的山,毫不犹豫地回答:“嗯,相当美啊!”

28杀人

乡间小路在阳光下飘散着牛粪的臭味,一面擦拭汗水,一面爬上陡峭的道路。道路两旁洋溢着成熟的麦香味。

29形

他从这个刻有细纹的酒瓶,体会到了形之美。

30雨

卧室的窗外下着雨,文珠兰的花仿佛在雨中逐渐腐烂,她的脸依旧像在月光下一般,“我爱这个女人吗?”自问道,“我现在还爱着她。”

31大地震

那是熟透的杏仁般的味道。他在废墟中踱步,嗅着在炎炎夏日腐烂的尸体,味道还不坏。

她的姐姐以及同父异母的弟弟的房子被烧得精光,他的姐夫西川丰也因作伪证而处于缓行中...“全都死了就好了。”他站在废墟中,不由深深地想到。

32吵架

他和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扭打了起来,扭打到了走廊上,庭院里的一株百日红,在下雨天空下闪着红色的光芒,至今犹记得。

33英雄

这位大英雄是俄国人列宁。

比任何人都遵守十诫的你,是比任何人更违背十诫的你。  比任何人都爱护民众的你,是比任何人更轻蔑民众的你。 比任何人都怀抱理想的你,是比任何人更了解现实的你。你是我们东方所孕育出来的,带着花草香味的电车。

34色彩

1926年,34岁的芥川,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喜爱起空地。

35滑稽娃娃

他打算过一种至死无悔的轰轰烈烈的生活,可是他依旧过着在养父母以及姨妈的日子,这就造就出他生活明暗的两面。

这和西服店里站立的滑稽娃娃是何等的相像。一个困于现实与理想无法脱身的人罢了。天生的悲观主义造就了他的性格,也造成了他悲剧无法改变的现实。

これは人生だろうか。这可能就是人生吧。

36倦怠

“你们还有旺盛的生活力吧?”        “可是我没有啊,我拥有的只是创作欲而已。”

“创作欲毕竟也是生活力吧?”他没有回答,芒草穗一片火红,如同火山一般,他对这座火山有一种近似羡慕的感觉...

芥川在饱受神经衰弱等病痛折磨后,创造力也开始由盛转衰,文坛上出现了江郎才尽的言论,这让一向视创作为生命的芥川更加痛苦,他身心疲惫、憔悴不堪,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对生活的兴趣。

37过路人

草帽随风飞舞,有物掉落于地,我们应当爱惜名誉,我所珍惜的是你的名节啊!

38复仇

他动了,想要掐死女人的残暴欲望。这是疯子的女儿。

39镜子

在咖啡厅墙壁的镜子上映出无数他的影像,他沉默了。

40对答

为何你攻击现代的社会制度? 因为看见资本主义所产生的恶。我认为你不懂善恶的差别。

41病

他为失眠,胃痉挛,肠炎,心悸等病痛所苦。病源在于他所轻蔑的社会!

42神的笑声

《侏儒的话》里的句子:“在所有神的属性中,我最同情的是神不能自杀。

43夜

“看得见那里有一艘船吧。”

“是桅杆断成两截的船。”

44死

他又想一个人睡的时候,企图杀死自己。他拿着怀表企图记录杀死自己所用的时间,但他感到的痛苦只有一分20几秒,随后可以听到公鸡粗野的叫声。

45Divan

Divan著名的西东诗集。

46谎言

他的姐夫被警察怀疑想骗保,还因还不起高利贷而卧轨自杀了。芥川觉得未来的日子就像日落时分的旷野,再也看不到一丁点希望了。他逐渐衰老了,正如同从前斯威夫特所见到的,从树梢开始干枯的树...

47玩火

他对妻子的闺蜜平松麻素子抱有好感,不过并没有爱意,没有碰过她的身体。他们陷入了一种精神层面的爱恋。

他们相约“双重柏拉图式自杀”。

48死

她把一瓶氰酸钾交给他,“只要有这个 彼此的力量都会很强吧。”

49剥制的天鹅标本

他写完《傻子的一生》后,偶然在一家旧家具店找到了剥制成标本的天鹅,它引颈站立,连发黄的羽毛都被虫蛀了。

他想起自己的一生,泪水与冷笑涌上心头,他的出路只有发疯或自杀。他一个人孤独地徘徊在暮色下的街道上,决心慢慢等待要来毁灭他的命运之神。

50俘虏

噩耗传来,自己的好友发疯了,四处采玫瑰花瓣吃。

有次朋友凑到他耳边小声警告:“你要当心,你我一样,都被恶魔附体了,所谓世纪末的恶鬼喔。

芥川想起几年前送给朋友的一座赤土陶器半身像,塑的是俄国作家果戈里,而果戈里最后也是发疯而死的。

51败北

回到家中,他在写完的小说《傻子的一生》中又加了一段,记录他人生的最后的状态:执笔的手开始颤抖了,口水也不自觉留下来,除了0.8毫克的镇定剂维罗纳,再也没什么能使他头脑清醒。即便是这样,也不过清醒半小时或一小时罢了。在幽暗中苟延残喘挨着时光,好像是柱着一把崩了刃的细剑当拐杖支撑着自己。



到此,芥川龙之介的人生舞台也缓缓地拉上了幕布。芥川嘲笑自己的一生是傻子的一生,但这种“傻”何不是初为人的天真烂漫和清醒?又何尝不是对温暖自由的渴望?

芥川龙之介曾说过:“我们必须在同人生的抗争中去学习对付人生。一旦决心留在场内的,便只有奋力拼搏。如果有人对荒诞的比赛愤愤不平,那最好尽快退场。

评价作者

有人平平淡淡无声无息的活了一个世纪,有人只活了二三十年,如电光石火般一闪而过,却留下万丈光芒。我想可以用这么一句话来评价他: “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泰戈尔

Q:何为悲剧的人生?

A:是充满了痛苦和不甘吗?应该是从没有斗争吧。


祝大家万事顺遂,毫无蹉跎。感谢恩赐.

              —写于 2021.01.28  河清海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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