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one
今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二零一七年九月十五日。是我不留遗憾的一天。
经过忙碌的一天回到寝室,洗完澡收拾好自己,我坐在书桌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想到了你。我曾经的你,陈雨。
如果你还在我身边,可能我不会经历这一切。
两年了,我还是很想你。
『 时间游走在你我的世界里
走的不是青春的回忆
而是从我的道路走过去的 你的身影
时光海内漂浮着的浮萍
弥的不是醉人的香
而是从我脑海忆过去的 你的面庞
体育馆分隔着操场与被落叶遮住的小道
美的不是幽黄的落叶
而是我曾经走在那里
一抬手 就触碰到了你
在我的时间里 时间没有快慢之分
那些有记忆价值的全是因为现在有你
时光匆匆
可于我而言 你永远是你 我永远的你 』
初识,是在同升湖,那一年一群同样的人抱着同样的想法重新再经历一次高考。你不是我在同升湖高三12班认识的第一个男生,在班上上课一个来月我还不知道有你这个人。那时候一个月考试一次,按成绩排名选座位,第一个月我的进步很大,选到了中间第四排的位置,那时候,你坐在我斜后方,我旁边是龙琳兮,很漂亮的一个女生。我和她上课总是讲小话,嘻嘻哈哈的,后来你说,你一开始好烦我们俩,总是很吵很闹,打扰得你没法专心学习。龙琳兮是一个很会活跃气氛的人,加上我这个点火石的投入,两个人带动了整个四五排的气氛。在死气沉沉的复读日常里,我们俩像演小品一样,逗的周围人都很开心。那时候,你才觉得我们俩这样很可爱。我一直以为你都是喜欢龙琳兮的,因为你会对她有无微不至的关照,你总会买一些小水果,课间就会洗好给我们吃,你会在桌子侧面挂一个垃圾袋,我们那一堆人垃圾都丢在那里,你会定时去丢垃圾。你会给龙琳兮讲题,你会给她递纸巾,你会去干嘛的时候都跟她说。我那时候真的觉得你们俩很般配,她一米七的身高刚好可以安稳的靠在你肩上。龙琳兮唱歌很好听,特别是唱杨千嬅的歌,而你擅长陈奕迅的治愈系,我那时候跟龙琳兮说,“他是你的陈奕迅,你是他的杨千嬅。”
你们很默契的说,你们只是好朋友,我很理解,因为大家都是在好好读书,不想把感情拿出来说事。
从朋友变成最好的朋友。
偶然的机会,再又一次换座位的选择下,你坐在我旁边。当时班主任严禁男女同桌,我们中间隔着个过道,我右手边是墙,左手边是你。我英语语文好,你数学理科强,我们俩便自然而然形成了互相讲题互补好友。
关系变得很近应该是约好下一次继续做同桌吧,隔着过道的同桌。复读的日常很枯燥,日复一日的早起早餐早自习一天的课再到晚自习。一点点小事情,女生的闲言碎语,都会在这样平静的日常里的波澜起伏。茶余饭后所有人聊的都是哪个男生又喜欢哪个女生,谁跟谁表了白,看到谁和谁下了晚自习去散步之类的无聊话题。在一个学习为重的氛围里,恋爱无疑成了可笑又尴尬的话题。
一个男生与一个女生逐渐熟络起来,一定是通过无数的小纸条,纸条上有时候写的是数学题解题过程,有时候是物理公式,有时候是英语单词。更多的时候是彼此交换的世界观价值观感情观。
那些纸条我都还留着。
有天晚上,月考成绩刚公布,你看不进书,说看字就头晕。结果你拿着课外书看,我给你写纸条问你;
“不是看见字就头晕嘛!”
“我说的是课内书籍上的字,这个毛病只能靠课外书来治愈。”
“别给自己找借口了,看书看着看着就看进去了,就像我本来听不懂物理,认真听着听着就能听懂了,你可以刷卷子呀,又不只是为了这一次月考”
“现在不用给我讲什么大道理,不如聊聊什么婚姻,事业,爱情,前程之类的。”
于是我开始对你各种提问,那是我们第一次聊彼此的爱情观。你说你喜欢做事有分寸的,如果有些事过了头了,你再喜欢也会发脾气。我却在以后的以后忘记了你最初说的这句话。
我们俩慢慢的越来越熟,班上风言风语也越来越多,原本你属于龙琳兮的最佳搭档,被一些人传成了邓雅文的好同桌。下一次换座位将至,你问我还要不要继续坐同桌。我有点迟疑,给你写了张纸条,“如果你想避嫌的话还是别吧。”那天你很生气,后来你找我聊,说你可能让我为难了。你说对于你来说龙琳兮对于你没有什么特别不特别的,她不过是你在同升湖的第一个女生朋友罢了。你说在这个班上你玩得好的女生也就三个,我,龙琳兮,雷涓。在这三个里,你最信任我。你说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事情,你就莫名其妙的和我说了。。。
你的字很好看,我将与你的纸条一张一张折好整齐的放在盒子里,你的诗,你的承诺,我们的对话,都放在里面。盒子里有淡淡的纸墨香气,还有你给我叠的那几个小玫瑰花。我是个很恋旧的人,没事的时候还是会翻看这些过去,被自己幼稚的对话逗笑,也为那些你的宠爱心痛。我妈总是会问我,如果陈雨军校毕业后再来找你,你还会答应吗?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是我知道,那么倔强任性斗气的我们,不会服输。但或许我早就服输了,只是,你不会再回来。
四月的世界之窗,下雨的夜走过的电话亭,一圈又一圈的绕着走的操场,幽黄落叶的小道,圣诞夜的歌,约好要一直坐同桌,你说的会带我去吃好吃的饺子,高考前夜的super boss,我说的会等你四年,还有你最后的决绝。
不再见,不会再见。
Chapter two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揣摩,猜测,质疑,不解,假设,你和我一样。
我喜欢的感情是由朋友自然而然变成更进一步的关系,两个人不需要多余的话语,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很自然的变成属于对方的特别的那一个。
而两个人的关系总是很难用字句细细描述的,你会扮演某个人生命里的“小丑”,这个小丑会用尽生命里所有的乐趣编织成一张充满有趣笑话的网,你想用这张网套住对方,却没有想到,这些笑话都太好笑了,以至于网格之间的漏洞太大,捕不到想要的那颗心,而对方只是静静的看着你为他表演的一切。他不会和你分享喜怒哀乐,他只会在他感觉到悲伤寂寞孤独的时候来找你,让你来逗他笑,而他殊不知的是,他也是小丑中的一员,因为同样,他也是另一个人生命里的小丑。
是的,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在你和你喜欢的人这段关系里,你扮演着小丑,在你与喜欢你的人这段关系里,你是观众。看着一场免费的滑稽表演,可是并不会永久免费,这将成为你永远无法承担的出场费,你耗尽了他的宇宙星辰美丽芳华,唯独留给他心酸孤寂与落寞。他舔净你的伤口,你却好似无意的给了他一刀。
是的,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的奇妙。
就像一个死循环。
而正在相爱的两个人呢?就如同被压紧的弹簧,你与他各属弹簧的一端,你们越是想要靠近,就能感受到来自弹簧的巨大压力,这种力是相互的,你越是靠近,就会发现越来越多的秘密,你用自己不为人知的故事去交换对方的秘密,你想更靠近更了解对方,你就得用多大的力气靠近。你给予多少,自然得到多少。而一旦松开,随之而来的冲击力会将你击溃,先松开的人会受到更大的作用力,因为两个人汇聚的点点滴滴都将砸在你身上,还有松手后的无力感也会倍感强烈。
很难,两个人的关系很难。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怎样开始喜欢一个人?有时候是偶然的一眼,随意的一个表情,那个人笑的样子,他递给你的一支笔,从你身边带过的一阵风,校服上残留的洗衣粉的味道,或是一首老歌。还有朋友的闲言碎语。
那天晚上回寝,董董董和小璇璇在床上唏嘘半天,每晚熄灯以后,夜幕降临之时,寝室总有两个,三个人躺在一块闲扯淡。这种细碎的字句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好奇心。
“邓雅文,你也上来,我们有个事要跟你说!”
“啥呀!神神秘秘的,你们俩又在讲班上的八卦吧!”
“你没发现最近陈雨看你的眼神不对吗?”
“什么眼神啊!你们想太多了吧!”
“没有,真的!绝对不对劲!我们俩都观察几天,他上课的时候会偷偷看你。”
“他不会是喜欢你吧!”王子璇补充一句。
“不可能啊!我们俩就是玩得好。”
“你不信你自己感受感受!”
也就是这种小好奇让我对陈雨产生了特别的想法,在心底好像也肯定了她们俩的观点,甚至会在心里窃喜,他可能真的是喜欢我的。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无论是好朋友的关系还是恋人的关系,都会问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彼此是不是对方心里的第一位。”而两个人在好友和恋人那条界限徘徊的时候,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有一句老话可以解释这一切。
“友人之上恋人未满”
复读班上如果有哪两个异性关系越走越近,闲言杂语也会越来越多,很多时候就算是好朋友的关系也担心这样的流言蜚语会影响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月考总是很快到来,随之而来的是一月一次的选座位,你问我要不要再选到一起,我说,如果你想避嫌的话还是别吧。你说你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在意我在女生堆里听闲话,过的不舒服,我问你我对于你是什么位置,当时你是这样说的,友人之上恋人未满,你说准确的你也说不清。
谁也不好捅破这层关系,谁也不敢捅破这层关系,因为你们同样担心对方对你没有喜欢的情愫。所以只能用这句话解释,友人之上恋人未满。
关系更进一步应该是那一年的春游,同升湖的惯例,有时候是去岳麓山,有时候是去世界之窗。我们这一年,去的世界之窗。应该是我第三次去这个地方,里面的游乐设施基本上都已经玩过,对于那些项目也没有很大的积极性。加上又要排很久队,好友又恐高,只好绕着路到处走走看看。十点到的世界之窗,一直到下午四点都是自由时间。难得空出的好几个小时不用刷理科卷的时间不知道该用来做什么。
你一定会有这样一个和你臭味相投的朋友,你们一样的恶趣味,你们会牵着手去小卖部买可爱多,你们牵着手去逛文具店,你们一起吃饭,说着谁谁谁的坏话,你们也吵过架,你很无情的甩头就走,让她生气的站在路中间,你偷偷的往后看她气得不行的表情,你心里偷笑着,想着这个傻姑娘真的好可爱。你们冷战过,但是看着对方却忍不住想笑。在同升湖那不一般的一年,我有这样一个朋友,她名字叫做王子璇。
你们宠溺的喊着对方“璇婊”“雅婊”。
她睡在我的上铺,那一年她还有点微胖,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可爱的不行,她知道所有好吃的零食,经常能听见她在上铺细碎的吃零食的声音,她身体软软的,抱起来很舒服很安心。她有一头温柔的的自然综色的长卷发,齐刘海。那天在世界之窗,我和她一圈一圈的散步,陪她去录歌,去划小船,去找她喜欢的人,去找我喜欢的人。她告诉我,你值得被喜欢。
Chapter three
接下来如何 ? ! 。
接下来如何?有一句话说,你终将会变成你讨厌的那个样子。
变成那个你憎恨的丑陋虚伪善变表里不一虚情假意的样子,变成你小时候最讨厌的那种大人的模样,今天是我二十一岁生日,三年前的我不敢想象自己二十岁以后的样子,会变成什么样呢?那时候我说会变成自己喜欢的最好的样子,没错,是这样。我确信,我时刻提醒自己,无论事事怎么变迁,仍要保持初心。前段时间,我问过自己到底这两年为的是什么?想不通的是什么?坚持的到底是什么?无法放弃的到底是什么?让我难受的到底是什么?直到九月前夕,我想到自己最初所想的,我要写一本关于自己的书,记录成长的点点滴滴,心理变化的历程,记录那些我爱过的人和爱我的人,记录经历过我生命的每一个赋予我生命意义的人。我想这一定是我想要的。在这本书里,我形容自己的十七岁是蓝色,忧郁的蓝色,自私的蓝色。十九岁是墨色,是笔墨的颜色,是一张一张的试卷的颜色,是下雨的时候,天空沉默的颜色。二十一岁是金色,是有想法的颜色,是追求自我的颜色,是未来的颜色。
是接下来我所要去做的,我的决心。
有时候觉得自己很自闭,想把自己关起来听不到周围的声音,感受不到周围人的眼神;想闭着眼专注于听耳机里的歌,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一个一个的字从指尖跳出来;想走在人群的中间,混在五颜六色里,一眼便能看到喜欢的那个人;想一个人再去看场寂静的电影,空荡荡的电影院只有我一个人,喝一口冰凉的茶,回味悠长。
接下来会如何!今天算是正式从学生分会退休。不用再做那个受拘束的自己。两年前,进入这个圈子,我想当主席,奔着当主席的想法狠狠地压抑了自己一年。想着一定要做出什么来肯定自己,于是什么证书都拼命的去拿,写论文写课题熬夜改论文,那一年自己活得既累又充实,但仍时时感伤,记得有一次在寝室阳台往楼下看的时候看到一女生再打电话,走路的姿势,手握着电话的角度,嘴角微微上翘的弧度,都让我想到陈雨,想到高考完的那几天的早晨,想到每天早上的morning call,想到我一接到电话就赶紧爬起来走遍整个家里,生怕爸妈还在家,想到那几周的我,想到寄予太多期待在他身上的我。而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那时候不断的后退不断的拒绝,就像我妈说的是我不够在乎他,是我自己推开他了。而莫名其妙的过了两年以后我还在想陈雨,有时候会看看别人给我发的关于他的消息他的照片,他是我唯一想回去的风景。我只能在风中等他的消息,还不断敷衍自己,说是仅仅只是想知道他的消息,想比他过得好,过得丰富。想得太多的是自己。
而你看起来过得那么好,好得让我嫉妒,看你照片里的笑,你身边的朋友,你去过的地方,你看到的天空,都是我无法理解的世界。
这样的我很莫名其妙吧!我也怀疑自己是一直不甘心才会这样,是的吧,就像她们说的,因为不是我说的分,所以我一直耿耿于怀,我真的觉得我脑子坏掉了才会那么想你,或者说,是想以前的那些天。
当然也只有我会想你会不会有那么一次想我。我对于你来说是什么呢 ?不再是那个你那么喜爱的邓雅文,不再是意义上的初恋,不再是你想珍惜的那个女孩,而是一个分了手只会到处说你不好的八婆,只是一个天天作死,天天无所事事的疯子。
我想了好多好多次,如果......
那么现在,也许我每天会跑跑步,一周跟你打一次电话,给你发自拍,留着那件球衣,多看几本书,不好胜不好强,做一个等待四年,只看书,只写字,只期待一年两次的见面的小女生。不是像现在活得那么尴尬。我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这两年哭过的,伤心过的都归罪于轻易放弃我的陈雨,只因为,这个人给了我太多没法轻易放下的回忆,我想要的太多。前两天,我突然来的勇气去加了陈雨,我知道我将会面对的他的冷漠语气,我找了个借口去加他,我问他“我现在在写故事,能把他写进去吗?”他说,“拒绝,谢谢,你换个角色吧!”我当时气得直跺脚,我骂着,陈雨这个傻X,都过去两年了还这么记仇啊,但是无法掩饰的悲伤从心底直溜溜的冒出来,我曾经想过的等他四年,一直保存完好的那首诗和那一盒纸条,都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曾放不下的这两年,狠狠地折磨自己的那一年,在这一天,终于不用继续做梦了。
但我会好好的把回忆里的那个你写出来。
就如那一年,无法替代的同升湖。
接下来如何。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大一到大三是一晃而过的事,你会发现,你身边的人都那么可爱,有时候都没法好好的感谢遇到的每个人。而最好的方式,是把他们全写进故事里。
明天开始,我会是邓雅文。
我庆幸这么几年过去了,我还是一样。依然记得自己最喜欢的状态,仍旧有一颗矫情的心,再次翻开那一年的日记,想到你,想到你们,想到我们的321。
我记得第一次走近你们的那天,大家都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便利贴上贴在床边上,你们向我介绍着自己的名字,你们说,你终于回来了。我其实很认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
过于热情的人会让我喘不过气。
寝室号321。
十人寝。
寝室很窄只放下床,没有书桌。
有一台洗衣机。
有中央空调。
有隔间的厕所。
我是右边靠窗下铺的那位。
我叫邓雅文,怀化人。
那时候自己的状态像个老头子,总是面无表情的,内心平静如死海,不闹不吵不说话。讨厌周边的一切。复读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很认真的事。对于新室友,只有一个字,烦。
很讨厌等着排队洗澡,很讨厌刺鼻的味道,很讨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室友,不知道如何和她们相处。
复读的班主任是一个胖胖的常德口音严重的男数学老师。班上同学称他为“尹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