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岛接受了福楼拜带来的矛盾灵感,对比天真浪漫、冲动随性的法国文化,三岛从患得患失,细腻拧巴的日本文化出发,让悦子做出了极度日式的行为,又在书中初步形成了日后将在《金阁寺》里,大放异彩的毁灭美学,以及在《丰饶之海》中“文武两道”的转生理念。
由此可见,三岛由纪夫吸收了《包法利夫人》内敛式的自毁情节,创造了《爱的饥渴》这样外放式的毁灭情节。对于文学创作,三岛曾坦言“作为自己的工作,估计能流传下来的,就是《假面的告白》《爱的饥渴》和《禁色》这三部长篇,在完全暴露自己的长处和缺点这点上,我觉得它们是自己的真正的工作。”
三岛自述在《爱的饥渴》中,他尝试着将自己倾注在客观的人物身上,特别注重如何把自身美学理念浇筑进人物内心的目的。早在三岛更年轻的时候,他就迷恋王尔德的《莎乐美》,莎乐美亲吻被割下头颅的约翰,正如悦子亲吻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良辅,悦子渴望得到爱情又偏偏得不到爱情,正如她有意拆散三郎和美代,却又猛烈推开三郎求欢的这种反差表现。
坦塔罗斯式的折磨让悦子化身为日式美狄亚。最终,《莎乐美》中充斥的鲜血之爱和美狄亚冷酷无情的痛苦之爱,竟都恰到好处地在《爱的饥渴》中融和呈现了出来,由此可见,悦子便是承载三岛美学理念的核心,而她的双手也必将沾满爱情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