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爱他，但是那晚我也拒绝了他。

这个故事我讲了三遍，内容不同，互相补充，唯一相同的是隐藏了我爱他的事实。

1.

第一次讲这个故事是我给小宇讲的，那天晚上英语晚自习，有老师，我们传纸条，算是高三生活的一点点小惬意。我还记得小宇红着脸的样子，他还未说，但我看了内容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件事你谁也不能说，我现在告诉你，将来我会背负家人、社会的异样眼光，你先保证你不会说出去。”

“同性恋是吧？”

“你怎么知道？”

“看你那意思和你那小红脸就明白了。”

“那你别说出去啊，我感觉你人好，想处成哥们才跟你说的。”

“放心吧，下晚自习跟我到实验楼前边，我跟你讲个故事。”

“好。”

那天晚上我们跑到实验楼前边待到了熄灯，回去时我还被查寝的老师逮住了。

实验楼那里是个风口，我说：“你对着前面的国旗大喊，不管喊什么，风都会带走，所以我今天讲的故事也会被带走，Do you understand？”小宇说：“什么呀？你怎么神经兮兮的。”

“我以前谈过恋爱。”

“我就知道，你说没谈过我从来没信过。”

“和一个老师，他是我初二、初三班主任，教数学。”

“啊？……你这消息感觉比我的要劲爆啊。”

“想不想听细节？”

“废话，你喜欢听人说话说一半？”

“他对我很好。当初初三分班，我被分到19班，他教20班。虽然都是实验班，他还是用年级第五把我从19班换到了20班。我的同学们都问我班主任怎么对你这么好，他的电话我可以随便用，他经常出去给我买吃的，别人送他的东西他也会给我，他会把我带到他家去吃饭，我晚上可以不回宿舍去找17班的小闺蜜一起睡觉。对，他对我很好，可是他从来不跟我讲数学题。”

“为什么？”

“他说生活上已经很好了，怕在上课时候让同学们怀疑。”

“那你两是怎么把话摊开的？”

“初二时候我还是14班，因为我们班菜，换了他当班主任。我当时在倒数第二排，和我们班男生混的特别好，但我是我们班第一。他不久就把我调到了第二排，那时候生活多简单啊，每天学习和吃饭，再就是睡觉，虽然现在也差不多吧，总觉得现在想的有点多。然后第一次月考我就考了年级前200，进步了400名，也是我们班唯一一个进前200的，那时候，他特别感谢我，也很用心培养我，说我激起了我们班的斗志，也确实，后来，我们光前一百就好几个。”

“就因为你学习好？”

“也不是吧，他是个特别幽默的老师，私下跟我们关系特别好。我们经常一块吃饭，我从来不怕他的数学课，经常给他捣乱，他也就上课做练习时候跟我闹着玩，看我做错题，就在我身后默不作声的掐我，我也不做声。他还规定让我写日记，他每周就拿去看，有时候还给我批注，说这个句子不好，那个修辞不好的，现在想想还挺搞笑。”

“那就算你两日久生情了吧。”

“什么呀？我不喜欢他。”

“那你还跟他在一起，你怎么想的。”

“他是老师，没办法，你看他都不跟我讲数学题。”

“你刚才还说那是因为喜欢你怕同学们被看出来。”

“反正是他说的。”

“你两后来呢，不是还有初三么?”

“嗯，初三他还是我班主任，他想让年级第一做我同桌，我拒绝了。反正就是初三我跟他在一起了，提前批考试他让我去他家睡觉，我同意了。”

“我…的…天，你胆子还真不小。”

“他也是这么说的。可能那会也是单纯，不会想那么多事情。那天晚上我没回宿舍，在他家里玩了会电脑，对了，他有媳妇儿，还有一个儿子，他说他媳妇儿也知道我。”

“他大你多少岁？”

“14岁。那晚他媳妇儿不在，我两在客厅看了会电视剧，他抱着我，然后吻了我，伸舌头的那种。之后他说让我去洗洗澡，我啥也没想，反正就一直没答应，后来就去睡觉了。我两睡得一张床，也是他抱着我，他关了房间的灯，就开始解我胸罩的扣子，边解边吻，后来就一直摸，但是摸到下边时我制止了，说实话，当没想那么多，感觉就是必须要让他停下来，他也没强求。那一晚，说不上睡得好不好，反正就是他的手伸到内裤边缘时我总能及时醒来阻止他。”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经历，虽然平时看着也不小白，但还是挺惊讶的。”

“哈哈哈，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我的经历有的时候感觉就像一部小说。”

跟他说完已经很晚了，这段里边，我跟他说的都是实话，除了那句“我不喜欢他”。

2.

第二讲这个故事是给晓彤讲，那时候刚上大学，我两刚认识，但关系很好，虽然后来决裂，但她一直没把我的事情说出去，就这我一直很感激她。

她家境很好，我两出去玩回来的路上，她跟我讲她的现男友和她之前的故事，她和她闺蜜决裂的故事。后来她缠着我讲我以前的事情。

“好吧，你别惊讶。”

“嗯呢，欧尼。”

“我和我初中班主任谈过恋爱，虽然我不喜欢他。”

“那还确实有点惊讶。”

“没事儿。这件事也就我以前男闺蜜知道。”

我省略了很多繁琐的日常，直接说到了后边。

“初三冬天的寒假，那时候我两已经确立关系了，每天我两聊天到晚上两三点。聊各种事情，白天有时候他还会给我打电话，通常我都不好意思接，接了也不知道该说啥。那个寒假我有个小学同学结婚，他问我在干嘛，我说参加婚礼。他就一直问我我两什么时候结婚，那时候我觉得我两这样的关系非常不好，况且他还有老婆孩子，那天晚上我就跟他说了分手，没想到他跟我说他为了我跟他老婆离婚了，当时年纪小，不谙世事，我竟然信了他的邪……然后就没分成，亏我当时还觉得都是我的错，要是他真的跟他媳妇离婚了该怎么办，现在想想，真是年少无知。”

她也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那你当时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他是老师，我不得不跟他在一起，初三一年他都没跟我讲过数学题。”

依旧是“我不喜欢他”，让我讲故事时特别没有底气。

3.

第三次讲这个故事是寝室的愉悦约我出去散心，那天风很大，不冷，她说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我说你说吧。

“我小时候遭遇过性骚扰，但是当时没意识到。那是我们邻居家的一个大哥哥，我去他们家玩，他就让我脱了裤子，他拿自己手指在我下边捅。”

“你当时知道怎么回事儿吗？”

“不知道，我只是很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自己长大点才明白。”

“你跟家里人说了没有？”

“说了，当时我跟奶奶一起生活，她重男轻女，当我跟她说了这件事之后，她打了我一顿，然后告诉我以后不许去他家。”

“我也跟你讲一个故事吧。”

“初中我和班主任谈过恋爱，但我不喜欢他，他邀请我到他家睡觉，晚上差点跟我做了那种事。”

我一句话带过，这次很简单，“我不喜欢他”占了这句话的四分之一。

我喜欢他，最起码当时的我喜欢当时的他，会因为他吃醋，会因为他高兴，但我统统隐瞒了。

隔了这么久，再次想起时，虽然已经没有了当时的感觉，但与我而言，不失为一种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