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活着就到了四十,这本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儿,但读书人总爱说“四十不惑”,仿佛当人们站在四十岁的路口的时候,往后余生的方向已经全部标注在了路边指示牌上, 不再会有二十来岁时“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迷茫彷徨;也不再会有三十来岁时“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奋不顾身;有的只是,依仗过去的经验稳妥地走完剩下的一段路,就像我在《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中描述的那样:“不必大江奔流,但求岁月静好”。
三国末年的名士嵇康,在他《与山巨源绝交书》一文中写过这样一段话:“今但愿守陋巷,教养子孙,时与亲旧叙离阔,陈说平生,浊酒一杯,弹琴一曲,志愿毕矣”。彼时的嵇康,年方四十,友人山涛推荐他去朝廷作官,他坚辞不去,他说他只想和家人在一起,时不时找一老友,喝个小酒,弹支小曲,聊聊往事,如此就心满意足了。
四十之年,富贵如不可求,从吾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