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说说打麻将、六
十年前,我写过一个短篇小说〈夜来麻将声〉。在小说的开头,我仿孟浩然的春眠不觉晓写了四句诗:黑白不觉晓,阴阳常颠倒。夜来麻将声,输赢知多少!当然,那会儿我可不懂啥是格律,胡写而已。
从我搬到这地方后,在麻将中见识了众生百态,感慨颇多呀!农村出于地理人文环境的限制,文化生活贫乏,多年来就以赌钱为乐了。我这地方的百姓有个通病,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舍不得穿,有的人甚至一辈子没进过饭店,还听有的人说自家二、三百元就能过一个月,也不知是咋过下来的。老公每提及此事,便骂我败家娘们儿不已。他们唯一舍得花钱的地方是打麻将,而且越玩越大,从开始一毛两毛、五毛一块、一块两块到现在的八元十块外加可劲儿飘。瞅那架式,一个个都不知道趁多少钱!把一春到秋汗珠子掉地摔八瓣种的粮钱、在外起早贪黑累的要死要活的打工钱都用在了一冬天的打麻将上,真都替他们愁啊!
附近有个男人,逢麻必输。有一年打了一大仓子的苞米,打了一冬麻将输了半仓苞米,被大伙起个名字叫X半仓。第二年冬输掉整一仓卖苞米的钱,又被改名叫X一仓。还有一男子,名字带了一个光字,偏又极好耍钱,年年在麻将桌牌九桌上输掉一年的辛苦钱。人们在慨叹之余联想起他的名字,都说他老爹给他起的光字真没白起呀!
打麻将的人忌讳身边有卖呆的人,因为不知会压谁的点子。尤其再遇上嘴不老实的,在后面一个劲儿胡乱说话,更容易引发战争。那地方就出了一档子这种事儿,打麻将的和卖呆的打了起来,直打的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