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在时代里的绝响

             

                                    ——百鸟朝凤观影体验

百鸟朝凤是唢呐里的至高荣耀,只有德高望重者才配享受,

唢呐匠以前是坐太师椅的,孝子贤孙在下面跪一大片

——焦师傅

一如高口碑低票房的电影的命运,一个电影院,寥寥无几,十个人不到,下跪求拍片也没有用,吴天明导演的绝唱,徒留叹息……

剧中年轻后生也叫天鸣,憨厚的后生,父亲带着去学艺,一口水把瓢里的水吸光,把自己撑到倒地,

用芦苇管在河边吸水,暴雨天也在河边练习,

老师傅最后选传人的时候说,选一个能把唢呐吹到骨子里的人,就是看到了天鸣的憨厚吧,父亲几度劝他放弃,都说对师傅发过誓的。

天鸣の父亲自己当初的梦想就是吹唢呐,后来游家班不行了,他也是劝儿子放弃,然而最后一场演奏,自己也拿着锣镲上阵凑人数,

聪明的师弟,真的就在师傅选了接班人就赶走了,最后去省城做建筑,他也坦言当时师傅没选他心里难过不服,后来想通了,传给他的话,早就给扔了,

跑题的话,师弟见到天明的妹妹,就知道长大会被拐走,果不其然,有情饮水饱,

时间就在练习中度过,天鸣就从十三岁的孩子练到了大小伙,等到出师了,唢呐却没落了,给人演奏的时候,遇到洋乐队的冲击,朴素的村民穿的不是灰就是黑,洋乐队带来了艳丽的豹纹紧身裙女郎,年轻娃子眼睛都直了,魂都没了,天明脑海炸了一样,师傅过来,守住了心,继续吹,年轻的看客过来闹事,于是一众师兄弟跟人打架,唢呐都被踩坏了,

再后来,村里红白事都找洋乐队,游家班无以为继,师兄弟也寻不到一起了,老师傅一边喘一边咳,过来找天明,然后带着一起去寻徒弟,其中一个徒弟正在用蛇皮袋装衣服准备出门,老师傅愤然把袋子掀起,把衣服撒了一院子,里屋老母亲难过的撑起身子嘴唇颤抖在哽咽,但凡撑得下去,也不会出门,无奈看着一件一件捡衣服的徒弟,老师傅愤然离去,

人数不够,老师傅亲自上阵,老师傅最后一场百鸟朝凤,唢呐管里往外滴血,徒弟们心疼,他焦急又难过,又不能中断,大吼我死不了,继续让徒弟吹,自己擂鼓,

吹奏结束,去医院检查,肺癌晚期,天明の父亲卖了羊的一千块,让给师傅看病,

师傅让天明把牛卖了,得的钱不是看病,是为了置办一套新的乐器

临终前说只要四台,可是最后只有徒弟一个人在吹着唢呐送行,一只狗蹲在墓碑边,

悲壮苍凉,低沉雄壮的唢呐声中,老师傅离去

最后の傅正局长,不是对官场的隐喻和讽刺吗

白衬衫,中山装,布鞋,老黄牛,玉米地,黄土高原,黄河缓慢流淌,这些都是时代的印记,是一种符号,怀旧也好情怀也好,随着时光溜走,滚滚向前,一去不复返

文化的样子民俗的样子,时代的烙印,八九十年代,那些场景,那些穿着,

小师弟只求速度割下的麦子也不堆一起,散乱的杵在身后,原来是一垄一垄的割,想起多年前我喜欢在麦田里割出一条弯曲的路径,不管妈妈和姐姐的呵斥,插秧的时候,整个人腰弯的都是酸的,说是脚底板下水就酸,

记忆里那个腼腆の孩子又活了,家里还有一盘百鸟朝凤的磁带,成长的过程,有几个朋友,影响你的品味,打开你看世界的窗户。

传统文化的消亡,不止是唢呐,所谓的经济浪潮之下,所有的礼义廉耻,都没了,传统精华,所剩无几,

韩国与天朝争民俗,为什么?因为你不在乎,没人保护,

台湾保留的比较完整,但是悠悠华夏,怎能依靠那一点传承?多少民俗在最后一个匠人的手中坚守。随着最后一个匠人の离去消亡……

在老家,唢呐叫鼓奏还是叫古奏(音译),

小时候,人家办事,请两台,两台斗法,谁更吸引人,东家就会额外给红包,

也是手艺人,也是有真才实学的过硬的水平的,能吹能唱,能歌能舞,

有一些是浓妆艳抹的女人吸引眼球,演出一些低俗搞笑擦边球的节目,但是农村这个有市场啊,人家也没什么不对,

高中以后就不看了,自诩清高,觉得怎么能看这种低级的聒噪浮夸的东西,好歹有点品味了,现在发现,我本身就是低俗的人,看美女是人的天性,他们善于捕捉市场动向,改变自己,添加新的元素,总不至于饿死,说什么手艺人,最根本的都是讨生活,除了本分,什么也干不了,或者是惯性,

格局决定了出路,互联网时代,网络时代,这种服务性行业,传统性技艺类文化产业,都是没落

坚守都是需要勇气的,自己觉得值得,守住内心,不为外界动摇,可是世俗真的不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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