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给你这样的爱情,以情书告白,木梳定情,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木欢欢本人跟她的名字一点都不搭,她安安静静的,总是微微皱眉,脸上永远带着淡淡的忧伤。
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她家门口,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匆忙跑上楼的时候看到她蜷缩在门口,头深深埋进腿里,双手紧紧地环抱住自己,衣服被雨水淋湿,嘀嗒嘀嗒的滴着水,她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我真的以为她就是。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她慢慢的抬起头来看我,轻轻摇头,继续把头埋下,我刚想说点什么,有高跟鞋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是一个中年女人,她特别瘦,化着浓妆,头发是烫过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本能的觉得这是一个风尘味特别浓的女人。她手里的伞还在滴水,也不说话,停在门口警惕性的看着我,我尴尬的笑笑。
木欢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她把身体偏向一侧,那个女人从包里掏出钥匙,她开门进去,木欢欢也跟着她进去。那天我知道了木欢欢住在我家楼下。
第二次见到木欢欢是在教室,作为新同学的她跟在老师身后进入教室,我一眼就认出了她,老师让她做自我介绍,她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抓住书包带,只说了名字,声音小到坐在前排的我都只能勉强听到木欢欢这几个字。看得出来,老师对于这样胆小怯场的木欢欢并不怎么喜欢,她被安排到最后一排座位上。
木欢欢不被老师喜欢,也不受同学们欢迎,她到班上很长一段时间都还是形单影只的。渐渐地,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就传开了,甚至有人当着她的面就对她指指点点,说她装清高,或者说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因为家长会她的父母从来没有出现过。她从来不与人争执,关于流言蜚语,她视若无睹。
一次上体育课的时候木欢欢从学校泳池边走过,一群男生不怀好意的从她身边经过,她想要躲开他们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被推入泳池,很多同学过来围观,没有一个人拉她一把,木欢欢可能不会游泳,她在泳池里拼命扑腾着,却不喊救命,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告诉自己,我必须救她。
我把她从泳池里捞出来的时候她全身都湿透了,黑色内衣在白色T恤下暴露无疑,体育老师早已经让所有学生回教室自习了,所以在场的只有我们三个,最后她披着体育老师的外衣回了家,是我送她回去的。
她一直默默地走在我前面,一路上没有跟我说一句话。我呆呆地跟在她身后,脑海里一直浮现出她在泳池里看到我时充满了恐惧的眼神,还有她紧紧抓住我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觉得当时她是在告诉我,不要放开她。
“唐宇辰,今天谢谢你救了我。”
她这突如其来的感谢让我一愣,看着她清瘦白皙的脸庞我忽然忘记了要说话,她又说了一遍,我这才反应过来,跟她说了一句不客气。
可能是因为我对她有救命之恩,木欢欢对我也不再冷冰冰的,每次我跟她讲话她都会看看我,也跟我说上几个字。其实我于木欢欢而言也谈不上有救命之恩,我不救她,体育老师也不会看着她死去,顶多算是举手之劳吧。不过我还是挺开心的,毕竟她不拒绝下课后偶尔和我一起回家。
知道木欢欢总忘记带钥匙是在一个周末,那天我正下楼准备去逛一逛,到她家门口的时候看到她拿着一本书坐在地上,背靠着她家的门眯着眼睛,听到我走近她她睁开眼睛,看到我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我想她大概以为是她妈妈回来了,所以看到我的时候有些失望。
“木欢欢,你怎么不进去?坐在这里睡觉很危险的。”
她从地上站起来,告诉我她去楼下看书,忘记带钥匙了,我忽然记起第一次看到她时的场景,大概那天她也是刚从外面淋雨回来,没有钥匙所以才蜷缩在门外。
我试探性的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楼下坐坐,反正她也没有钥匙进去,当然,我也只是随便问问,她肯定会拒绝,但是那天她没有拒绝我,跟在我身后下了楼,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点受宠若惊,内心莫名的激动,就像约到了女神。
因为是木欢欢,一个静若处子的女孩子,我不知道该开口跟她说些什么,生怕一开口唐突了她,或者太过冒昧。
“到前面坐坐吧。”
木欢欢指着前方的木椅,在我前面走向那个地方。坐在椅子上的我还是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还好那天的木欢欢先跟我开了口。
“唐宇辰,我欠你一条命。”
木欢欢说得有点过了,虽然我确实救过她,但不至于这么严重。
“你别说那么严重。”
“欠人的都是要还的,唐宇辰,你有想要的礼物或者想要做什么而做不了吗?”
我认真想了想,我似乎没有想过想要什么,也没有什么事情是想做而做不了的。木欢欢听了我的话有些失落,她重复说起她欠我一条命,她说她会还我,她太认真了,一度让气氛陷入尴尬。
“我倒是缺一个女朋友,这个你帮不了我吧?”
我笑嘻嘻的看着木欢欢,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我忘记了木欢欢是个不爱笑的女孩子,看着她看向我时的疑惑我有点后悔,不想太冒昧可是最终还是惹了祸。
“对不起,我只是不喜欢太严肃,我没有别的意思。”
她没说话,看不出喜怒,低头随意翻弄着手里的书。
“我喜欢看小说,古风类型的,你知道吗,我特别想穿越,特别向往小说里的江湖。”
木欢欢说起她的愿望时两只眼睛扑闪扑闪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对她所说的生活充满了向往,我想她幻想的古代生活肯定很精彩吧,英雄美人,快意恩仇,或者是小家碧玉的小姐,与爱的人琴瑟和鸣。
“为什么想穿越呢?”
虽然我有无数种对于她幻想中的生活的猜测,但我还是想听她说,因为我喜欢看她舒展开眉头时欢脱的模样。
“因为我可以成为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想那样的生活才有意义呢。”
“原来你有一个侠女梦。”
她重重的点头,小说看多了的女生都想穿越,这很正常,我身边的女生总也喜欢讨论这些。
“唐宇辰,你有女朋友吗?”
木欢欢这么问我的时候让我又一次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转过头看到她双手紧紧地抓住书本,我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或者是在害怕什么。
“没有,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我缺个女朋友,怎么,你要给我介绍一个?”
“唐宇辰,我做你女朋友吧。”
她抬头看着我,眼神似乎在闪躲但又很殷切,我看得出来,她也很紧张,我像失去了语言能力,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呆呆地与她对视。
“欠你的总要还。”
她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开,我也瞬间从石化状态苏醒过来,原来她把我的话当真了,原来她是想报答我,我怎么觉得像在拍电视剧,这么想着的时候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再次盯住我,我也看着她再次轻声笑起来。
“木欢欢,我开玩笑的,你真的不必觉得你欠我。要不这样吧,以后呢周六周日你有空就陪我聊聊天,还有晚上下自习跟我一起回家,我们结个伴,大晚上的回家怪吓人的。”
这次是木欢欢笑了,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右边脸上有个浅浅的酒窝,像我第一次看到神仙姐姐刘亦菲在《神雕侠侣》时的模样。
“原来你还会害怕啊。”
我一个人走了那么久,我怎么会害怕,我只是,只是想跟她走在一起,是的,我想跟木欢欢呆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我需要保护她,而她也需要我的保护。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告诉她她很像刘亦菲,她问我是不是喜欢刘亦菲,我说她是我的女神,她摸摸自己的脸,然后冲我笑笑。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吧。”
“不过你比她好看。”
我赶紧补充一句,怕她因为我说她像刘亦菲而不开心,事实是她在我看来确实也比她好看。
木欢欢真的把我说的话放在了心上,以后的每个周六周末她都会出来跟我聊聊天,还有晚自习以后她也会等我,跟我一起回家,第一次走到她家门口的时候她站在门口,我以为她又忘了钥匙,她向我晃晃手里的钥匙,她说她看着我上楼,怕我害怕,看着她调皮的笑容我无奈的摇头,在她心里,难道我真的成了胆小鬼吗,真是一个傻木欢欢。
情人节的那天正好是周六,我与木欢欢在公园里散步,偶尔八卦一下老师和学校里的新闻,那天公园里一个男生正在跟一个女生告白,地上摆满了蜡烛,场面很是壮观,最后两个人幸福的相拥在一起,我本来觉得跟木欢欢一起看这样的场面未免有些尴尬,没想到她却围在外面不动了,直到人家吻在一起她才迈出步子。她倒是一点也不介意跟我一起看人家的告白场面。
“木欢欢,你这么好看,肯定很多人追你吧?”
木欢欢似乎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跟我摇摇头,她那么好看我可不信没人追她,所以我一再追问她的恋爱史。
“唐宇辰你真八卦。”
木欢欢不打算告诉我她的恋爱史,最后在我的各种威逼利诱之下她只能娓娓道来。
“唐宇辰,你说的没错,确实有人追我的,可是我都没有答应。”
“为什么呢?”
我觉得自己挺白痴的,不喜欢就不答应呗,偏偏我还那么傻,我以为木欢欢会骂我傻,或者骂我白痴,可是她并没有骂我。
“唐宇辰,你觉得刚才的告白场面浪漫吗?”
我点点头,那已经是男孩子能做到的比较浪漫的告白方式了,她也看了半天,难道她也喜欢那样的告白方式?
“是很浪漫,但只能打动一部分人。我觉得我要的告白不是这样的。”
“那你要的告白是怎样的?”
我简直不相信,木欢欢站在那看了半天,结果告诉我她不喜欢那样的告白方式,难道有人给她那样告白太多次,在她看来已经没有了新意?
“很简单,我只想要一封情书,还有我的求婚也很简单,我只想要一把木梳。”
木欢欢说的时候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来她真是被小说祸害不浅。
“又是一个长发及腰待嫁的小姐。”
我笑着调侃她,她斜我一眼,说我不懂情调,看着她欢快的步伐我真心觉得木欢欢变了很多,变得越来越活泼了,不过她的活泼即使是对我,她唯一的朋友,也都极少表现出来。
木欢欢和我走在昏暗的路灯下,正在讨论白天老师布置的作业,忽然几个男人冲过来围住我们,我的第一反应是护住木欢欢,所以我情急之下把她搂在怀里。
“小子,这事跟你没关系,我们找她。”
为首的一个男人指着我怀里的木欢欢,一副与她势不两立的样子,我以为是劫色的,所以把她抱得更紧了,我感受不到木欢欢的害怕,倒是自己害怕到了极点,只不过为了木欢欢强撑着。
“唐宇辰,你先回家吧。”
木欢欢挣脱我的怀抱,她真的不害怕,也没有看我,我知道她不想连累我,但我也不能把她推入虎口。我努力镇定下来,用一只手紧紧地握住木欢欢冰凉的小手,试图以此告诉她,我不会丢下她,木欢欢挣开了我的手,她没有看我一眼。
“唐宇辰,他们不会把我怎样的,我们认识,你先回家吧。”
木欢欢跟着那几个人上了一辆面包车,迅速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当时已经忘记了要报警,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如果木欢欢出了事情,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第二天早上我在木欢欢家门口等她,她迟迟不出来,我的心一直狂跳着,还好最后她终于出来了,我急切的想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到了她红肿的双眼,应该是哭过了,可是她却很镇静的走到我的前面,我知道她会先开口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在那之前我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唐宇辰,昨天那几个人其实是我舅舅的朋友,我外婆过世了,他们来找我妈,我妈从来都不孝顺,他们找不到她,所以只能找我。”
怪不得昨天那几个人满脸的不高兴,原来是这样,木欢欢的外婆过世了,她肯定很难过吧。
“唐宇辰,我这几天要去参加我外婆的葬礼了,不能陪你回家了,所以我欠你的……”
她蹲在地上抱住自己,把头深深地埋进腿里,低声抽泣着,她外婆过世了,我能理解她的悲伤,我走过去站到她前面,轻轻拍拍她的背,她从地上站起来,忽然紧紧地抱住我,那感觉很像我把她从泳池捞出来的那天她抓住我时的感觉,仿佛我是她最后的希望。
木欢欢去参加她外婆的葬礼去了一个星期都没有回来上课,我去敲她家的门,没有人开,我想她难得回去一次,肯定会多呆几天才会回来。
在一个阴雨天里,班主任正在给我们上课的时候被年级组长叫出去,很多同学开始议论纷纷,有几个同学说警察来了,在办公室等着跟班主任谈话,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那天班主任一直没有回来,其它的老师也没来给我们上课,班级里各种猜测满天飞,我不想管那么多,我只想快点回家看看木欢欢有没有回家来。
一下课我就冲出了教室,班主任似乎是等了我很久,看到我后他喊住我,让我跟他到办公室,因为是学习委员,我知道他找我肯定有事情交代,我跟在他身后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坐了很多人,大多数是我认识的老师,警察还没有走,就坐在办公室里,似乎是在等我,还有一个中年男人,他低垂着脑袋,脸上带着深深地疲惫感,看到我走进来后他抬头打量着我,所有人都看着我,这场面让我隐隐不安。
“你是唐宇辰?”
那个中年男人向我走过来,我确定我不认识他,所以我疑惑的看看班主任,他没给我任何答案。
“我是木欢欢的舅舅,她跟你说过我吧。”
木欢欢的舅舅,她跟我说过他,就是这个舅舅的那群朋友告诉木欢欢她外婆过世的消息的,当时还把我吓得不轻,我礼貌的喊他叔叔,向他确定我就是唐宇辰。
木欢欢的舅舅从地上拿起一个小小的纸盒子递给我,他说是木欢欢让他给我的,我接过盒子的时候心里有各种各样的疑问,为什么是他给我,为什么警察在这里,木欢欢怎么没有回来。
“欢欢生前跟我说过,你是她的好朋友,说她很谢谢你对她的照顾,还有谢谢你救过她。”
生前,什么意思,我有点不明白,一个警察站起来走到我前面,拍拍我的肩膀,像是在安慰我,他确实在安慰我。
那天我一个人抱着木欢欢送我的盒子慢吞吞的往家的方向挪,我把盒子抱在胸口,没有撑伞,整个人被大雨淋湿,期间有滚烫的泪水从我脸上滑下来,我在木欢欢家门口站了很久,那扇门始终没有打开。
木欢欢的盒子里装着信封,我知道是写给我的。
唐宇辰:
决定给你写这封信是因为我无法当着你的面跟你告别,我要离开了,我一直在离开,我知道我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呆长久,在我跟着我妈四处逃债的日子里,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唐宇辰,你没有问过我的父亲,同学们说我是孤儿,你知道的,我并不是,我有母亲,不过也确实没有父亲,之前也是有的,他离开了,我不想提起他,其实我不恨他,我知道他也很可怜。
我的母亲确实不孝顺,她当初爱上一无所有的父亲,不惜与家人反目成仇,为了父亲,为了爱情,她背井离乡,抛弃了外公外婆还有疼爱她的舅舅,起初她的日子过得不错,我们一家三口是在幸福中度过的,直到初二那年,父亲的生意赔了,他一蹶不振,每天都在酗酒赌博,我们从宽敞的屋子搬到潮湿拥挤的出租屋,我没日没夜听见他们吵架。
后来父亲借上了高利贷,他还不上,那些人就来找我妈,那段日子我怕极了,他们很不客气,经常把家里弄得乱糟糟的,母亲每天抱着我哭,父亲已经逃了,逃得远远的,我妈不找他,我也不问他,我知道,从此以后我没有父亲了。
母亲经常带着我逃债,但是每次都能被他们找到,所以我的学也上得不安稳,为了能让我安稳的上学,母亲拼命的赚钱,我知道她在做什么,你也猜得到她在做什么,我没有看不起她,希望你也不要看不起她,是我拖累了她。
母亲要维持我们两个人的生活,也要还高利贷,你知道利滚利我们欠了不少债。
那群人又找到了母亲,母亲慌慌张张逃窜的时候被迎路来的车撞了,那天那群人找到我是为了让我堵住口什么都别说的,他们说我们欠的债从此一笔勾销,他们没有为难我,还把我送到了医院,认领我妈的尸体。我是早上被警察送回家的,我孤苦无依,他们要把我送到舅舅家里,在那之前我想见见你。
唐宇辰,你别怪我骗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再见,说真的我舍不得你,但是我必须离开了,我跟我妈妈住过很多地方,唯独这里让我留恋,是因为你,我才留恋这个地方。唐宇辰,从你救我那天开始我就喜欢你,谢谢你让我找到久违的安全感,那天你紧紧把我护在怀里,我好舍不得推开你,很想就那样躲在你怀里一辈子。
我说我要做你女朋友其实也是认真的,但是我知道,我是要离开的,如果我可以长久的住在那里,我会勇敢的追求你的,唐宇辰,如果真是那样你会答应我吗?我会给你写情书告白的。
唐宇辰,你会不会记得我,虽然我只陪了你几个月,但是我希望你会记得我,还有,其实我很害怕黑夜,谢谢你让我跟你一起回家,我知道,我又欠了你一份人情,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其实是因为家里没电费了,我不敢一个人呆在黑黑的屋子里,我没有忘记钥匙,其实后来也没有忘记,只是我怕黑,也不想一个人呆在闷热的屋子里,谢谢你跟我一起散步,陪我聊天,你就像夜空中的一颗星星,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光明,遇见你是我青春岁月中最幸运的事情。
唐宇辰,如果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可不可以你给我递情书表白,我觉得我还是有点害羞。
读完木欢欢的信我早已经泣不成声,木欢欢,不是说好再见的吗,我会给你写情书的,木欢欢,我不怕找不到你,天涯海角我也会去找你,我只怕这个世界从此再没有木欢欢。木欢欢,在她被疾驰而来的汽车撞倒的那一刻,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绝望,我好怕她绝望,害怕她对这个世界绝望。
我希望木欢欢是穿越到她喜欢的古代了,仗剑天涯,去过她想过的日子,我知道,她渴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创造一方晴空,我知道她会在我不知道的天空下,过着平淡安稳的日子,在那里,她可以保护自己,有能力保护她爱的人,帮助她想要帮助的人,那里没有雨季了。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这是我写给木欢欢的第一封情书,是我抄来的《凤求凰》,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写,所以抄了这第一封,我觉得挺能表达我对她的心意的,后来我经常给她写情书,只是没有一封递给她,我总以为我还有时间。
我知道木欢欢的生日快到了,我给她买了一把木梳,她说过,她要的爱情很简单,情书开始,木梳定情,我想在她生日那天把所有情书给她,把木梳送给她,今生今世我定不负她。
木欢欢,先喜欢你的人是我,怎么能让你先表白,如果我们再次遇见,我会给你这样的爱情,以情书告白,木梳定情,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在另一个世界,我希望也有一个人,比我更爱你,比我更早把情书和木梳送给你,为你绾发,与你结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