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并不算是一个故事

这是件藏在我心里十几年‘故事’,故事开始于30年前我出生的那一天…


30年前,我出生来到人世间,比我早来两年的哥哥,成了我的小小守护神,听母亲说,哥哥从小就粘着我,抱不动还总是要抱我,额头上的疙瘩就是那个时候哥哥抱我摔在地上留下的,后来哥哥上学了,为了跟我一起玩,故意逃课不去学校,被父亲狠狠的打了一顿,那个时候,村里还在种田,我因为身子骨弱,见不得太阳,每次跟着父母去田地干活,不一会我就睁不开眼头疼难忍,直到现在,眼睛还是见不得强光,夜里倒是视线很好。后来直接就把我也送到学校去了,哥哥读二年级,我读一年级,这把哥哥乐坏了,学习不怎样的他整体嚷嚷着要教我学习,一年后,我跟哥哥同读三年级,我没有读二年级,因为二年级的知识哥哥都教过我,我通过了升级考试。

在小学的日子,两门功课满分的我总是被其他孩子家长作为对比对象实施教育,无形中多了很多‘仇家’,但每次有人欺负我,哥哥总是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不管人多人少,打得过打不过,总是嘴里喊着‘不要欺负我弟弟’,似乎这句话给了他无穷的力量,有时候也会被打得很惨,但往往哭的那个是我,而不是哥哥。为了保护我,哥哥还专门跟会功夫的二叔学功夫,那时候的功夫叫‘练家子’好像是这个词,忘记了,每天下课或者周日,哥哥都会去缠着二叔教他。确切来说是二叔在我俩很小的时候就给哥哥灌输的这种思想,要学功夫保护我,每次母亲谈到哥哥小时候学功夫的事就笑的合不拢嘴。

再后来,长大了,哥哥学习成绩不怎么样,不想再读书,刚好学校有武装部的来征召,哥哥要我陪他一起去报名,本想着能录用我们俩其中一个就好,不管是谁哥哥去,没想到的是我们俩都入选了,由于我学习成绩,学校老师和父母都不同意我去,哥哥虽然嘴上说不想让我去,但我看出他心里很希望我去,那些天,哥哥他不再笑的那么开心,脸上的酒窝都不出现了,直到来家访时,我明确了自己要去,他开心的像个小孩,兴奋的一夜没睡,因为领导答应让我兄弟俩去同一连队,第二天哥哥就用暑假打工的钱带我去县城大吃了一顿,那时我第一次喝酒,回家后父亲最后一次打了哥哥,原因不带我学好,父亲在哪里拳打脚踢,哥哥依然笑着。

十月份,兄弟俩离开了家,那是我第一次坐火车,跟我们一起的还有个同校生,在新兵连的日子,哥哥总是惹麻烦,班长说我们俩生反了,我应该做哥哥,相比之下的确哥哥有点多动症,而我就静很多,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到了连队,我是文书,哥哥是司机,后来参谋长看上了我要把我调走,哥哥知道后来送我,结果参谋长把哥哥也带上了,后来我问参谋长为什么,他回答说‘身边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兵你不觉得很拉风吗’难以想象平时那么古板的人会说出那么前卫的话,的确我跟哥哥长相上,唯一的区别就是,哥哥总是笑,有两个酒窝,而我不怎么笑,就一个酒窝,多数人都是这么区别我俩,以为我们是双胞胎。

直到某年夏天,从没吵过的兄弟俩闹僵了,具体原因就不提了,就是因为哥哥做了一件事,是我之前不让他做的,后来惹了麻烦,我就是说了句‘为什么你就不能听我的一次’哥哥回答说‘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就这样有半年时间没说话,后来我和哥哥各自偷偷交了调离申请,我的没批,哥哥的同意了,之后我跟参谋去了海南,哥哥去了云南,我先离开的,走那天我见哥哥在很远的地方看着,一句话没留,就那么远远的望着…

各自离开后,就没再联系,后来听母亲说,每次给家里打电话,哥哥问的都是我的事情,而我,问的是哥哥的事情,一年后,哥哥在一次行动中受了重伤,等我赶到医院,一直迷糊状态的哥哥清醒了,我们都知道这时回光返照,那天晚上,哥哥就离开了人世,直到最后,那句在我心里重复无数次,一直没说出口的话,哥哥先说了‘对不起,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故事到这里,并没有结束,在哥哥去世之后,我写了很多衍生品的文章,想消除自己内心的愧疚,却适得其反,自责,永无止境的自责感

退伍后,我独自一人去实现了曾经哥哥许诺给我的承诺,去了西藏,或许是老天希望我能走出内心的阴影,给了我第二次机会,在去西藏的路上,我遇见了一个人,一个和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更巧合的是跟我同一天生日,他见到我问是不是在哪见过,认不认识,我拿相机给他拍了张照片,不清楚他有多久没照过镜子,自己样子都不记得了,其他人都在感慨我们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弟,我只是沉默没多说什么,一路上,心里确实感觉好了很多,并不是说看到跟哥哥长得很像的人会伤心之类的,是感觉眼前这个人就是哥哥。

别让时间把缘分带走,这是我经常在日记里感慨的一句话,最终我主动开口邀请他去了我家做客,父母看到我们俩回家,直接就眼泪流出来了,明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自己儿子,心里还是很开心。在我家住的第二天一大早睁开眼莫名其妙看着我半天冒出一句话‘以后我就是你哥,你是我弟’那一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该说些什么,突然感觉心里那份空缺变了色,‘明明同一天出生的,为什么我是弟你是哥’两人打闹中,仿佛回到了年少的时候

直到去年,我们这俩非亲兄弟,认识6年了,一起工作,然而他并不像我亲哥一样,我是说性情方面,最大的区别,他很好面子,一般情况下都是我自损来衬托他,脾气很暴躁,懂不懂发火,曾经还动手打了我几次,当朋友问我为什么不还手,我说因为他是我哥,每逢过节我俩就闹翻,每次都是我去主动求和,或许,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再内疚一次,不想再失去一次大哥,或许是我累了,最终还是放弃了,6年时间,我用5年时间在等待他能有所转变,最起码不要在我身上给自己涨面子,在被他把我尊严都踏进尘埃后,我决定斩断这关系,一直以来,认识我的人都知道他是我哥,亲哥,认识他的人,我只是他同学,而不是弟,最后那一天,我都没打算放弃,想跟他说清楚,他却再次动手打我,这一次,我还手了,让他没想到的是我一招就KO了他,把他按在地上问了他最后一句话‘你以为是不打不过你,还是不舍得打你’,那么多年了,总是会因为这个那个的起争执,每次都是我的错,每次发脾气的是他,受伤的还是他…

那一天过去一年整了,这一次,我并没有那么难以割舍,因为我知道他还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活着,人的本性是不会因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就会改变的,永远不要去怀疑那些关心你的人,自己关心的人不见得就值得你付出,委曲求全的事情,没有永远,最终我心里还是塞满了各种遗憾,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或许,血缘才是兄弟真正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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