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珠》里说:集齐七颗龙珠,就可以召唤神龙,目的是为复活死去的人。《复仇者联盟3》里讲:集齐6颗皇钻(原石),便能够统治宇宙,目的是为杀戮,减轻宇宙的负担,以期达到统治者所谓的“平衡”。
相同的设定,不同的目的,折射出东西方文化的巨大差异。而漫威的“十年布局,巅峰一役”,到头来也不过是夕阳残照,满地尸骸,尘归尘,土归土。集结了10载的宇宙超级英雄们轮番上场:就是干!情怀是有了,野心是有了,只不过依旧难掩核心价值的扭曲。
漫威宇宙英雄们想要阻止灭霸的“宇宙平衡计划”,却又惺惺相惜,一个都不能“牺牲”,可以说是扭扭捏捏,优柔寡断了。这种爱小我,而非大我的局限性,也造成了毁灭性的后果。灭霸豪取强夺,最终将6颗皇钻嵌入无限手套之中,打了个响指间,一半的众佛诸神凡人灰飞烟灭。
反派大Boss灭霸的行为,颇有些二战时期纳粹分子的行径。当年德国在纳粹党人希特勒的领导下,鼓吹“日耳曼民族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民族,犹太人和斯拉夫人不配生活在这个地球上,应该把生存空间留给日耳曼人。”这种反人类的政治思想,在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的煽动下,居然追从者众。如此看来,《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所宣扬的“普世”价值观也就不言而喻了。
对于大反派灭霸的登场,导演也是用一种温情的叙事手法,企图来消弭人们对“宇宙大屠杀”这一字眼的不适,从而麻痹自己:这个反派坏得情有可原。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导演乔.罗素说:灭霸来自一颗叫做泰坦的星球。N多年前,他的星球正在经历一场灾难,星球人口过剩,资源枯竭。灭霸建议统治者随机杀死一半人口,挽救整个星球。然而,泰坦的领导者们拒绝了他的想法,把他当疯子对待,并放逐他,最终,泰坦星消失了。为了防止这种悲剧重演,侥幸存活(而且也是唯一存活)下来的灭霸决定摧毁宇宙中所有行星的一半人口,以达到宇宙的平衡。
这,实与刘慈溪在《三体》中提到的“黑暗森林法则”不谋而合:“文明不断增长和扩张,但宇宙中的物质总量保持不变。”在如此高贵的理由映衬之下,芸芸众生的儿女情长,生老病死,不过是苍茫宇宙中的一缕轻烟,须臾而逝,转瞬成空。
有什么比得了维系宇宙平衡的无间大爱?所以,当灭霸为了得到灵魂原石,而不得不拿自己挚爱的女儿卡魔拉献祭时,也被无数人所追捧,认为这是“为大爱,舍小爱”,多么的可笑。
在这个“宇宙平衡”理论面前,和平、共存,甚至是自由、民主都是可耻的存在。灭霸一味地鼓吹自己不分种族、性别、阶层,可以称得上是绝对平等的消除掉宇宙百分之五十的人口,却单单把自己排除在外。像极了某些西方国家的强权政治,我很强大,看不惯你的社会制度所以我就要毁灭你,你又能奈我何?
资源和人口的冲突,在地球上时刻上演着。但是通过发动战争减少人口,以期达到平衡目的的做法,往往适得其反,反而会生得更多。譬如二战之后,各国为了恢复和发展,鼓励发展人口而引发的出生潮。
仅仅从自己所在星球资源匮乏而引发的悲剧,就臆断出整个宇宙存在失衡,所以要用暴力去控制人口,阻止整个宇宙的毁灭。充当“宇宙计生办主任”的灭霸,的的确确是个疯子。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逝者已矣,对于侥幸存活下来的另一半来说,失去亲人和家庭的悲痛,无疑会加剧他们的反抗情绪,让整个宇宙爆发更多的动荡和不安,又何来的繁荣?这和灭霸憧憬的和谐景象,早已经相去甚远。
人口减少带不来繁荣,随机杀戮也无法从根本上消除贫困。好的制衡者,不应只是四肢发达,而想法简单,只通过肉眼的表象,轻轻打了一下响指,就制造宇宙的无限战争。
灭霸失去挚爱的女儿时,“有情有义”掉落的几滴眼泪,终究还是洗不白身上的罪孽。故事的最后,已是日薄西山,实现抱负的灭霸,坐在家门口,看着梦想多年的夕阳,孤单的身影,衬着浅紫色的皮肤,眼前如混沌初开的田园,一如死寂般的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