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爱上你的第四个月,也是我们再也没有见面的第四个月。人生也许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比如说我是在离开你的那些天才爱上你。
你说爱情来了就像感冒,你再次患上。但我不敢,还不合时宜地说声“可惜我没有药”。对于懦弱的人来说,那样大胆的表露真是毒药。如突如其来的暴雨,我没有办法躲避,也没有办法享受,只能无措地站立在雨中。
读《月亮与六便士》时,总以为勃朗什对思特里克兰德的感情无比奇怪,从最开始的无名的害怕与厌恶,到后来的因失去而自杀,这种转变太过突兀。
直到遇到了你,才知道原来人性真的可以如此复杂。因太过遥远而未敢奢望时,才会不痛不痒。真的接触中,因那种对自我最真诚地追求、因那种纯粹的自私,总会给人致命的吸引,强烈的吸引中夹杂着害怕,夹杂着胆怯。因为自己的平庸,因为自己的不满足,最容易被搅起炽热的感情。天才般的坦诚与直露的原始欲望像一个巨大而湍急的漩涡,可以瞬间吞噬那种未泯的天真与平静下面的不满足。
你曾在一个个夜晚讲述你的生活,早慧带来的负担,家庭裂痕带来的痛苦,大学教育带来的困扰,以及恋情带来的对人性的另一种认识。我大多数时候,都不讲话,只是静静地听你诉说。我的经历完全不同,所以找不出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或者安慰。而也许静静聆听也是你最需要的合作方式。我们都有太多的朋友与熟人,却唯独都缺乏一个静静的聆听者,一个可以听完一笑置之,一个听完只是拍拍你肩头的人。思特里克兰德是天才的画家,他有着冲破一切的勇气,也有着不管不顾的坦率与自私。可惜,你没有,你毕竟活在现实中。我明白,我也能够理解,因为我也活在世俗中。世俗中的一切都有标准,连最不该有标准的爱情也有标准。
我不敢踏出那一步,不敢去接受已有女友的人的爱情。世俗中的爱恨情愁天天上演,而我总想旁观,不想牵扯其中。所以,我总在退缩,总在拒绝,总在逃避。
只是人没有办法逃开自己的心。魂牵梦萦这词太过夸大。可是,我的梦里你总是不请自来的。记得那日出差途中,因疲惫而在高铁上睡着,你不请自来。眼前是无边无际的罂粟花,红灿灿的让人眩晕,让人止不住地兴奋。我快乐地跑向罂粟田,那么快乐,像只兔子或者像只小狗,蹦蹦跳跳。我不断欢呼着你,而你就定定地看着我,越来越模糊,笑得越来越神秘莫测。我想抓到你,却什么也抓不到;我想大声呼唤你,却感觉不到自己的声音。终于,我听到有人叫我,所以转头,所以清醒,所以回到现实中。呆呆地坐了好久,才知道跟自己说话的到底是谁。
你说,爱情中没有对错。我赞同。可是没有对错不代表不会沾惹是非。你说,道德是对人性的桎梏。我赞同。可是桎梏有时是必要的。“人人生而自由,而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认识到后一句才更重要不是吗?
听完了你的合唱,我也只能用背影跟你告别。这样的告别一点都不浪漫,但同样,一点也不苦涩。
你还会在你的轨迹上继续行走,选婚期、拍婚纱照、结婚。而我也会慢慢收拾起被你搅乱的心情,继续自己的旅程。不过,因为你的存在让我明白能存在于这个世界真好。这是你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也是对我最大的恩赐。
也许我会遇上合适的人,结婚生子,平淡过自己的日子。偶尔看到你的消息,也许想起你已经模糊的面孔,想起这个世界还有你存在真好。
没有亲吻,没有拥抱,没有牵手,你就这样在我的生活里清清白白地走了一程。而我也终于在告别之后,才能坦诚地告诉自己:我爱你。也许爱情是只有开始,而没有结束的。如果是那样的话,真好!你曾问我:爱情是什么。我不知道。只是现在,我会说:爱情就是就算没有在一起,但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你存在,突然就有了无数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