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刻钟，九路的公共汽车长长的身形停靠过来，车门咔的一声打开，后门走下几个乘客。山赶快往前门去，抬步踏上车板，在经过银色的投币箱时，他尴尬了。他的手停在了摸裤袋时。后面的人继续挤过来，但山的身体不移动，硬生生地堵住了过道。
“你怎么了？没钱投币，想坐霸王车啊！”几个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年轻小伙子哈哈大笑起来。
两三个前面上去的已经落座的也抬眼望过来，好像，目光含着若有若无的戏虐与嘲讽。
山一下子脸红起来，红润到颈脖上，无地自容啊！他恨不得车子停下来，下车去，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司机，呐，这是我和他的乘车费。”一道清脆如黄莺啼叫的女声响起，一位女子在车下扬起手中的一张纸币，指尖在空气中划过一个圆润的弧线，优美得不可言语。
众人循声望去。好美呀！众人心中齐齐感叹造物者的神奇，但很快又稍微有点可惜：她脸带囗罩，一笑一颦只看到额头，只能隐隐约约猜测遮住的下脸。
“谢谢！”山红润的脸颊充满感激。他可不想今天迟到，不是因为迟到遭老师责问，而是今天考试，迟到了不能进入考场。
山随意地找了个座位坐下，不曾想那位替他交乘车费的美女也在他的身边落座，这让他有点局促。
“你——你去哪里？”美女放得开，很随意地问。
“去学校。”山不敢扭头直视美女，只管盯着自己的双手和脚道：“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