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场勇敢的航行
2021,送你一朵小红花
心如花木 ,向阳而生
直面生活的勇气,是朵永不凋零的花 [小红花]
两个抗癌家庭,两组生活轨迹。影片讲述了一个温情的现实故事,思考和直面了每一个普通人都会面临的终极问题——想象死亡随时可能到来,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爱和珍惜。
附:
相信美好,人间值得
陶勇
⼯作太忙,少有机会去电影院看电影,更很少写影评。昨晚陪陶陶逛商场看了部电影,⽚名叫《送你⼀朵⼩红花》。原以为是富有童趣的合家欢电影,没想到居然是和医⽣⾏业密切相关的脑瘤患者题材故事。说实话⼀开始我有点后悔,觉得选错⽚⼦了,因为作为⾏内⼈,看到⼀些涉及医⽣患者题材的影视剧,常会觉得假,或者为了煽情⽽刻意营造悲苦,但看了会⼉我还真看进去了,全⽚并没有我想象的卖惨和悲情,印象⾥只有“爱和希望”。 观影的过程中, 我会⼼地笑了,也⼏度落泪,不由想到了 20 年从医经历⾥那些坚强、乐观、可敬的患者们, 他们活在各⾃的苦难⾥,却跟⽚中的韦⼀航、马⼩远⼀样,⽐很多健康⼈都更相信⼈间的美好。
影⽚中,韦⼀航与马⼩远这对⾝患脑瘤的少男少⼥,在病友的追思会上偶遇结识,两颗同病相怜相互取暖的⼼也因共鸣⾛得越来越近。他们躺着郊外的铁轨上仰望星空、在冰库中假装在南极旅游、在⼯地的沙堆上感受沙漠,在被死亡阴影笼罩的⾓落⾥,悄悄上演着两个⼈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为他们伴舞的,还有⽗母的亲情、病友的友情和对陌⽣⼈的共情。
现实中,患有视⽹膜母细胞瘤这种罕见病症的河南男孩天赐,也在 15 年的时间⾥,舞出了坚强、乐观和感恩;⽽作为眼科医⽣的我,便是这场舞蹈的亲历者和欣赏者。才 2 岁的天赐, 因为肿瘤巨⼤直接被摘除了左眼,⽽右眼也发现了肿瘤的存在。15年的时间⾥,天赐做了⽆数次的化疗、放疗和⼤⼤⼩⼩的⼿术。为了留下来治病,天赐的爸爸⼀头扎进北京的洪流, 带着⼩⼩的天赐,住地下通道,睡⽕车站,靠卖报纸、串糖葫芦、扛包,过活攒钱。即便在这样艰苦的情况下,每天吃五⽑钱馒头充饥的天赐爸爸,还可以为来北京看病的陌⽣盲⼈母⼥捐出 10 元钱的“巨款”。有⼀次,我路过病房,听见⼀个⼩朋友问天赐:“你家在哪?”,天赐想了想,晃着因为化疗⽽掉光头发的⼤脑袋,说:“我爸在哪,我家就在哪。”还有⼀次, 他们在地下通道⾥过夜,路过的⼩流氓欺负他们,要天赐跪下来给他磕头。⾝材瘦弱的天赐爸爸和⼩流氓拼命,打得头破⾎流,吓跑了⼩混混。他可以活得卑微,但他⽤⽣命捍卫天赐的尊严。天赐爸爸见到我时,总是给我⼤⼤的拥抱,总念叨着我 15 年⾥每⼀点微⼩的善意, 感恩我给天赐发了多少压岁钱,总记得我送天赐的奶粉和⽔果……在他们⽗⼦的⼼⾥,装满了细⼩的美好,没有愤恨和抱怨的空间。
我对着天赐⽗⼦微笑,也为韦⼀航和马⼩远落泪。圣湖旁的牧民,在洁⽩的⽺群上画上彩⾊的标记,区分⽺群的归属;韦⼀航在马⼩远的⼿背画上了红⾊的⼩花,惟愿在彼此⼼中烙下⽣⽣世世的印迹,但⽆奈只能把对⽅留在记忆⾥。
丑与美,善与恶,常常并存——患有脑瘤的孩⼦往往长得特别好看。那些失明的孩⼦,又何尝不是呢。13 岁的薇薇,懂事可爱,虽眼不能见,却还能凭借记忆,⽤灵巧的双⼿捏出五彩缤纷、栩栩如⽣的橡⽪泥作品。在她的⼼⾥,⾊彩从未离去。她创作的⼩诗《寻光的飞鸟》中这样写道:
“那⼀年的夏天,我失去了仅有的⼀点视⼒。从此,所有的⾊彩离我⽽去。虽⾝处⿊暗,却⼼向光明。⼿机⾥播放的流⾏⾳乐⽐以前更加悦⽿,App ⾥⾯的有声书⽐以前更加精彩,主播讲述的故事,也仿佛⼀下⼦变得⽣动形象。即使阳光失去了本⾊,落在我⾝上,却依旧温暖。从此我的世界更加强⼤,因为我知道,未来还有更多的美好在等着我,⼤家的关⼼是我前进的动⼒。我希望,所有跟我⼀样的视障⼉童,都能成为花从中最坚强的那朵⼩花,都能做那⼀只寻光的飞鸟。我希望,⼤家都能为我们的起飞加把⼒,让整个世界,阳光普照。”
地狱与天堂,当是隔壁;圣湖与红花,抬头便见。
这个喧闹的世界⾥,可以让⼈不安的因素很多,紧张的⼯作压⼒、缺乏信任的⼈际关系、窘迫的经济状况等等。然⽽,这⼀切都⽐不上令⼈绝望的疾病,尤其是让⼈⼀睁眼就想到死亡的癌症。癌症,如果带⾛韦⼀航的⽣命,就会带⾛全家⼈的幸福;但⽐这更可怕的是,癌症还没有带⾛他的⽣命,却已经带⾛了全家⼈的希望,这就如同埋藏在⾝体⾥的地雷,给⽣命上了⼀道⽆形的枷锁。⼀航看似倔强不羁的外表下,隐藏的是对⽗母的⼼疼不忍、对⾃尊的脆弱守护。我不由想到⾝边的盲⼈患者,他们最怕的就是成为别⼈眼⾥的负担。把他们当成普通⼈对待, 平视对话,平等选择,变资助为⾃助,对他们才是真正的帮助。
看完电影后我特意上⽹查了下,才知道导演是拍《滚蛋吧肿瘤君》的韩延,我对韩导并不太了解,但肿瘤君这部电影当年是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红花》显然延续了这种笑中带泪的风格,韦⼀航与马⼩远在苦难中仍相信美好,相信⼈间值得;相信随⼿送出的⼀朵“⼩红花”,能开出漫⼭遍野的红霞;相信⼈性的微光,能汇成满天星⽕,温暖你我。
动念即⾄的平⾏世界,何须转⾝。
带着枷锁的⽣命之舞,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