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品 | 亲爱的野菊

一丛野菊
文 / 路人锋

每天早晨,去公司的路上,每次经过那条铺满石子与青草的小径。耳边总传来低低的呼唤:“看看我,看看我”。那是一丛湿涟涟的野菊,它们在微风里招展。我停下来,蹲下,朝它们微笑,打一声招呼:“早上好,野菊们。”

每天,我都看见晨露亲昵着它们,坐在叶子清洗梳妆。黄蜂绕着跳舞,累了停在叶上或花瓣上,静静地散步。如果,天气晴朗,蝴蝶也会成群结队,邀请它们一起跳舞。南方的春天来的很早,或者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因为在冬日里,我也能看到翩翩起舞的蝴蝶,和迎风撒娇的三角梅。对于第一次来南方过冬的北方人来说,会觉得很惊奇,最起码我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我看着这一丛丛精神的小野菊,总会记起故乡的山坡。春天一到,最先满山遍野的就是这黄的、白的、淡紫的野菊。一片一片的就像青黄的地毯上,缀满了星星点点的花面儿。一阵长风来,一波一波的花和黄草的波浪,像海边的潮水,向你站的地方涌来。这样的画面恍若隔世。

城市里,其实也有野菊。那些没有被侵占的土地上,也会顽强地生出一丛,开的爽朗的野菊。小径上,这一丛野菊就是最好的明证,它们是大自然的国王派来的信使,千里迢迢赶来,捎来口信给我们:有空要出城,来看看我的子民。我听到了,笑着点点头,这是一种完全没有负担的约定。

有一天,我又经过那条小径,耳边传来低低的呼唤:“陌生人,你的眼里充满了情意,请您为我们写一首诗好吗?”。我微笑着蹲下来,盯着这些可爱调皮的家伙,点点头说:“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请多给我一段时间吧。”

今天,我看到它们期盼的眼神,为了尽早实现我的诺言,所以写下一首短诗,《亲爱的野菊》献给它们:

曾记否,我们,第一次相遇
我的心呢,就像那日的天气
乌云,欲吞大地
风里,带着剑戟

我走过小径,你轻轻地唤我
我看着你们,微笑站立
风来,舞起曼妙的身体
雨来,唱出暴雨的旋律

我转过身,看着自己
那张单板的脸庞,如
挂在墙上的一张破旧的蓑衣
眼睛里挖出两口干涸的枯井

亲爱的野菊,感谢与你相遇
你的善意,让我的脸庞花开
你的勇敢,让我的热血沸起
也许,我们的相遇自有天意

亲爱的野菊,感谢与你相遇
我写下,这一首诗,送你
我知道,这份礼物,轻薄
请你们,勿要嫌弃!

2017年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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