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荒漠。
苍白的圆日,永不落下,向地平线无限地趋近,百无聊赖地发出光线。
他不量力,欲追日影。赤身裸体,疾走在白茫茫的大沙地。
天上飘着沉重的雪,雪却从不落到地面,白沙好似是雪的倒影。每一朵雪花都含着笑意鼓励着他,他没有衣服,羞愧难当而又心生欢喜。风像蝰蛇,吐出信子,沙地也咬了他的后脚根一口,两个血洞呈现出乌紫的颜色,血液战栗着想逃离身躯。
不知道跑了多远,他又感到无比口渴,水就在天上飘着,而手捉不到。他无奈,渴得只能饮血,而血已经快喝干了,幽咽似流动的沙。他垂下双眼,被脚底的白沙吸引,直勾勾地盯着地面。
不知不觉他已经倒在沙地上。他已经看到,远处有手杖的影,他已经隐隐约约尝得桃花的芳芳。他双手向下一挖,捧起白沙,饮沙止渴。他发现,这白沙应是雪,可以解渴,但沙哑似砂。一把砂下肚,又一把砂流入肠中,他豪饮这方天地!。他站起来,脚底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力量。一阵风过去,他猛然倒地,倒在自己挖掘的坟墓之中。
至于那手杖的影,一块墓碑的侧面在太阳下拉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