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懒散的太阳似有似无的挂在天上,发着微弱的光,照在冰冷的大地上。满目的萧条,远方的田野一望无垠,百花落尽,院子里一排排的树,早已被冬扒去了外衣,赤裸裸的展现在眼前 。平时在树木的交相辉映下时隐时现的山峦,现在近在眼前,触目可见。
无事可做的下午,不知道如何打发。打开电视,满是狗血的剧情,却不忍视,打开手机,却怎也找不到可以闲聊地人。沏上一杯茶,看着袅袅升起的热气,脑子又放起了电影,可能脑袋一闲下来,总是喜欢胡思乱想吧。
看着桌上的茶,思绪不由在茶上跳起了舞,舞姿绰约,翩若惊鸿,看着丝丝点点,总是勾起心底最深的记忆。
提起家乡,永远是人心底最伤,最痛,又最美最爱的地方,半生情,一世的魂牵梦绕。
我的家乡坐落在河北北部的小山村,十几户人家沿河道坐落有致,虽然贫穷,但都洒脱知足。虽然沿河而居,但是常年无水。
老天不太喜欢这里,雨水也不爱眷顾这里,一年到头也下不了几场雨,让这里靠天吃饭的老农民异常的艰辛,长年累月却也习惯了,很少能有个好收成。
许久无雨,河里却长年无水,空有一条河道,却终年不见水,这也让我们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成了旱鸭子,不谙水性。儿时的而我们总盼望能下一场大雨,酣畅淋漓的大雨,大人们高兴庄稼终于有了滋润,我们欣喜终于可以趟趟水,在河中撒撒欢。
那时的我们总是在雨停的第一时间,跑到河岸看着滚滚的波涛,欣喜若狂,就像多年不见的老友突然不期而遇。这时我们这群小伙伴便比上了赛,拿起石头,看谁激起的水花大。大人们也一同来围观,看看这许久不见的河水,第一天的水很浑浊,看不见底,但是上面的笑脸却映的很清楚。
第二天,河道的杂物被冲洗的干净,水流也清澈见底,这才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我们总是跑到上游搬起石头,把水憋起来,水从脚踝逐渐的漠过小腿,漠过膝盖,到达腰间,一汪河水便成了我们的游泳池。大人们也趁着机会,到河边洗衣服,刷着家什,三五成群,东家长,李家短,和着声声的溪流随着时光慢慢消散,河水有尽时,情感无尽处,与古人溪边浣溪沙无二处。我们在这个一寸方塘里面,肆意的沉沉浮浮,看着头上的天,万里无云,湛蓝如海水,而我们何尝又不是遨游在这天地间?
快乐总是短暂的犹如白驹过隙,河水却也熬不过几天,纵有终归大海做波涛的壮志,却敌不过现实,终成了太阳的口中餐。变成了晨时的雾,空中的云,不留一点痕迹,唯有那一寸方塘,还倔强的不肯随太阳归去,留存着曾经存在的痕迹。
河水有水的欢乐,无水也有无水的欢喜。
无水的河道,却有无尽的美。鸡鸭满地,寻找着食物,蚂蚱拼命的奔跑,上演着你追我赶的奔跑,一场场生与死的角逐。可怜的蚂蚱逃过了鸡鸭之口,却难逃我们的手心。儿时的我们总是集结在一起,他带上盐,我带上火,便到河道里捉着蚂蚱,把蚂蚱的腿拽下,用细细的铁丝穿起,生上一堆火,撒上一点盐,便成了我们口中的美食。那时哪里知道残忍,哪里知道口中的蚂蚱是谁丢失的孩子,又是谁的期盼归来的父母,同是生灵,却难道天意。
站在这儿,我能看到村庄的后背。 如果说是一条河流孕育了一个村庄,我不会不信, 我保持对河流一如既往的崇敬。
河流是一个诗人眼中的歌唱。在我倾听河流的那些年,每天夜里,都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声音在流淌。 那是千百年的生灵的灵魂啊。我母亲说——即使是一条干枯的河流,也仍然是河流;即使永远不会有水流过的河道,我们仍然得记住这条河流。
河流是我们生命的源头。 它运输过一年又一年的时光,现在仍然在继续着这项浩大的工程。以前是用水运的,现在呢,用空气和风!
一条干枯的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