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回华容过春节,闲来无事,将其与上海比较一番。
华容是湖南北边的一个小县城,与湖北省的石首市接壤,是广袤的云梦平原上的一粒珍珠,典型的鱼,米,棉之乡。全县以农副渔业为主,辅以工业纺织和风能及水力发电等能源产业。
华容人民爱吃,爱玩,会享乐。华容的许多特色食物在外地都买不到,比如团子和蛋饺。华容人冬天喜欢用土钵烧火锅,吃热腾腾的菜,喝热辣辣的酒。华容人又发明了一种烤火用的电炉,可以搭脚,再放一床烤火被盖在腿上,捂住热量,全身都暖了。这种火炉在华容几乎每家一台,但我从来没在上海看到过。
华容人爱打牌,这些年还发明了一种覆盖极广,受欢迎程度极高的品种,叫歪胡子。为了体恤广大牌友在冬天钻研牌艺,聪明的华容人还发明了一种特别的桌布,厚厚的,可以捂腿,坐再久也不冷,实在佩服这个聪明劲。
华容是典型的熟人社会。每逢过年过节,各个大家族总要聚上一番,一个家庭下面往往有十来个小家,有时候,父族的亲戚还与母族的亲戚同时相聚,就更热闹了,七大姑八大姨一起七嘴八舌,聊聊家常,忆忆往昔,再配上背景中嘈杂的麻将声,小孩子的打闹声,好不热闹。
华容人最大的消遣应该就是打牌了,身为华容人如果不会打牌,应该寸步难行。吃酒要打牌,求人办事要打牌,过年过节要打牌,结婚生子要陪人打牌。
其实不只是华容,整个湖南,湖北这片云梦大地上的人们都是如此,受上苍恩赐,这里有广袤的原野,适宜的气候,丰沛的水源,有鱼有米,管饱就行。没有了生存的威胁,两湖的子民们活得好不悠闲自在。
如果说两湖地区是丰衣足食,享受当下的吃喝玩乐文化,上海则是精明巧干的钻营文化。上海人爱钻营,爱投机取巧。在这座金融城市,投机写进了每个人的血液。
上海人管一个会钻营取巧的人叫门槛精,这绝不是一个贬义词。上海人对信息的感觉极为灵敏,哪个商场打折了,哪个商场有免费咖啡喝,哪个景点半价了,总逃不过精明的上海人的耳朵。
上海人均住房面积太小,亲朋好友相聚总会选择在外面吃上一顿,然后各自离去。大家庭相聚的成本太高,也因为精于算计,大家族聚餐AA制时有发生。
每次从上海回到华容,总有如鱼得水之感,而从华容回到上海,则总会莫名抵触一番,小城市的怡然自得,在精英社会的精明算计之前,总有无力抵抗的乏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