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银杏也归为泛泛之交
有时从书页中滑落一片干枯的银杏叶,也不知来自于哪个秋天,凸起的叶脉诉说着透明的时光。这些树叶,时不时地,在娓娓道来的书卷中,悄然落下。
立冬已过,我却仍在怀念秋天。我从未如此确信过这般宿命感。
我将这片银杏叶拿在左手,又放在右手,日子翻来覆去,它参差地道出过往的阴影与辉煌。
它说,它走过三餐四季,掠过纸短情长,领悟过人的热烈与冷漠。它说,它会在寒风凛冽时蜷缩着,也会在萧笙四起时会心一笑。它说,最好的时光是每天晨曦被暖阳包裹,是每个傍晚听黄昏与晚霞交织,是每个夜晚与同伴窃窃私语。
它说,这无关气温,无关四季,只是时间的纵容。
日历不动声色地翻页,是立冬还是立夏好像不重要了。风、阳光、尘土,从不因四季的滤镜而走得快些。
或许,人类不必执着于辨清四季。我们与银杏叶也只是泛泛之交。
彼时,我闭上眼,秋天的风,已成背影。此时,我睁开眼,听到了秋日的回声。
我小心翼翼地将银杏夹入扉页。那张单薄的纸上的每个文字似乎都有了跳动的脉搏,它们一呼、一吸、一呼、一吸,倾听着风的流动,保持着某种庄严。
银杏们长久地活着,在每一个暖风轻拂的黎明,在每一个动人的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