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前的那晚,我二人一夜未眠。他一直将我搂在怀里,轻声在我耳边说:他到家后便即刻让父亲带他去我家提亲,让我务必等他。
“我说:我怎会不等,我生你人、死是你的鬼,哪怕等到白发苍苍,我也绝不他嫁。今生如若等不到你迎娶的花轿,来世也要等你娶我!”
齐渊把我搂得更紧了,叫我不许说什么等到白发苍苍来世的话。他让我放心,他说他一定会风风光光把我娶进门。
一夜缠绵过后, 我和齐渊恋恋不舍地各自被家人接了回去。
与父母分别一月有余,见面后自是欢喜皆不必说。
到家后,我便等着齐家上门提亲。日子在我朝夕期盼中过去了一个月,可齐家提亲的人仍然未到。
这时我发现我怀孕了。无法控制的孕身反应,怎能瞒得住过来人的母亲。
我在母亲再三威逼追问下,不得不将我与齐渊在山上定下终身,并偷吃禁果之事,如实和母亲说了一遍。
母亲听罢,气得当即抽了我一记耳光。骂我败坏门风,不知廉耻。一个未出阁大闺女竟然怀了孩子,这要传出去让她们还如何在人前抬头!
这等大事,母亲不敢隐瞒父亲,她深知瞒也瞒不住。因为我的肚子会一天天长大。
父亲一生遵守纲常,爱于颜面。怎能容我做下如此伤风败俗之事。父亲气得暴跳如雷,一怒之下将我关了起来,命令母亲不许给我饭吃,水喝,要活活将我饿死。
最后还不忘警告母亲,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准我放出来。
母亲背着父亲让弟妹们偷偷给我送些干粮和水,以免我真被饿死。
我在房中每日以泪洗面,看着一天天长大的肚子,盼望齐渊快些上门提亲,好迎娶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过门。
过了些时日,母亲见父亲气稍消了一些,便哀求父亲把我放出来。母亲说这样长期关着我终不是办法。母亲下面的话还未说出,就被父亲骂了回去。
父亲骂母亲教女无方,做下此等丢人现眼之事,还敢有脸为我求情。母亲吓得不敢再作声,只能在一旁默默流着眼泪。
等父亲骂够后,母亲才又仗着胆子说:老爷,事已至此,我们就算把蓝儿打死,饿死也于事无补啊?
再说蓝儿毕竟是我们亲生的骨肉,倘若真把蓝儿逼个好歹,你让我可怎么活啊!母亲一边说一边低泣。
父亲见母亲哭得伤心,便低头不再言语,母亲见父亲不语,赶忙趁热打铁、继续说道:老爷,我看不如这样,
趁此事还未有外人知晓,速派人去荷花镇齐家,告知齐渊蓝儿怀孕一事,让他速来提亲迎娶蓝儿。不知老爷意下如何?”
上赶着去找人家来提亲,父亲自是不愿意。可不愿意又没别的办法。
父亲道了一声家门不幸便拂袖而去了。母亲见父亲默认了自己的想法,急忙找来心腹之人偷偷去了荷花镇。
派去的人很快就跑了回来,不过带回的消息却是让母亲料知未料想知未想。
据那人说:他到荷花镇一打听,荷花镇果然有位叫齐渊的公子。人长得英俊,懂医术。家里世代从医。
不过一月前的一天傍晚,齐家着了一场大火,大火将齐家烧得家破人亡了。
据荷花镇的村民说:齐家的火因,是因齐父在厨房给患者熬药时不小心打翻了火炉所引发的。当时火炉旁堆放着一堆熬药用的柴草和一桶菜油。
火炉不歪不斜正好倒在了柴草上,耳轮中就听噗的一声,一尺多高的火苗顿时窜了起来。齐父见起火了,急忙拿起身旁的一把扫把拍打。
没承想他越拍打、火苗反而窜得越高,慌乱中又碰倒了菜油桶!厨房瞬间火光冲天,齐父见事不好,便想往外跑,可惜已经为时已晚。大火像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巨蛇将齐父吞了进去。
齐母在卧室听见老伴的喊声时,再想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掩住口鼻等人来救。
人们发现齐家着火,都纷纷跑来救火。奈何火势太大,人们根本无法靠前,只能远远看着以免火势蔓延殃及四邻。
当时齐渊并不在家,等他得到消息跑回来时,房子眼看就要烧塌了。他得知父母还在火中时,也不顾众人的拦阻,之身冲进了火海。
母亲是被他救了出来,可齐渊却被大火烧成重伤,命悬一线
齐母见儿子为救自己,命在旦夕,只哭得昏天黑地,几度晕厥。
第二天,齐母套了一辆马车、车上拉着不知死活的齐渊离开了荷花镇,至于去了哪里,齐渊是死是活,就无人知晓了。
我父母听说齐渊可能已经死了,不得不再做主张。
父亲怕夜长梦多,即刻命人买来了堕胎药,让母亲将药搅拌在我的食物之中让我吃下。这些我自是浑然不知。
孩子拿掉后,我哭了一天一夜。我问母亲,为什么这么狠、这么残忍?
为什么杀了我的孩子,他还没出生,没见天日,他何罪之有?
你们嫌我丢人,嫌我伤风败俗,为何还要关着我?不让我去找我的齐渊?
母女连心,母亲见我哭得撕心裂肺,也流下了眼泪。母亲无奈地长叹一声道!“女儿啊,不是父母残忍狠心,非要杀你的孩儿,
是这世间根本容不下他。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怀孕的事一旦传出去,被族人知晓,到那时别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就连你也得被族人拖去祠堂乱棍打死!你明白吗?
事已至此,我就全告诉了你吧。你说的那个叫齐渊的公子已经死了。
接下来母亲就把派人去荷花镇,了解到齐家几月前着火一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听说齐渊已经死了,我顿觉五雷轰顶,似从万丈崖尖跌入谷底般的绝望。我只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我在床上迷迷糊糊躺了半个多月。等我完全清醒能下床后,母亲对我说,赶快把身体调养好准备大婚吧。
原来在我卧床这段时间,父亲已将我许配了一个;比我大十多岁的财主做小妾,并且已经定好了婚期。
父亲说我已是残花败柳,不配再嫁黄花少年郎!这个财主虽然年纪比我大些,但家境富裕。父亲还说:日后就算那个财主发现我不是完璧之身也不会休了我!!
我对父母的决定已经不再有任何反抗。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再反抗、再挣扎,也是无用。
现在的我,在他们心中就似一块肮脏的抹布,恨不得将我立刻丢出去省心。
齐渊不在了,孩子也没了。我对这个人间已经毫无可恋。那日我趁家人不备,将一包准备药老鼠的砒霜吞了下去。
我死后一心想找到齐渊,便在阴间做了幽魂,每日躲避阴差的抓捕,游荡在黄泉路,奈何桥边。
一找便是百年,可我终是没能找到他……!!
鬼姑姑说到这里,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或许他已经投胎转世了,你们错过了也是有可能的!”陈村长插话道。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死后,母亲认为是她们逼死了我,心中愧疚,所以每逢年节,都让碧莲给我烧了许多纸钱贡品。
我用这些钱财贿赂了两位阴差,让他们帮我查找齐渊的下落。那两位阴差不负所托:他们查了枉死城,十八层地狱,还翻阅了生死簿,但都没查到齐渊这个人。
那两位阴差劝我去投胎转世。说阴司最近正在抓捕游荡在阴阳两界的孤魂野鬼。一旦被抓住就得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他们因此也将收到连累。
两位阴差还说:如果我现在跟他们去投胎转世,他们可以帮我投一户好人家,来世享受荣华富贵。
找不到齐渊,我不甘心就这么去转世。我起球阴差再给我一段时间,去找齐渊。阴差不答应
我便把我所有的钱财全部拿出来送给了他们。
阴差收了钱财,才又给我三个月时间去寻找齐渊。不过三月期满,我就得去投胎转世,如到期我仍然未去轮回,便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轮回。
我想地府既然找不到齐渊,那就来阳间找找。这样想来我便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溜出鬼门,到了阳间。
可巧刚出鬼门就遇到了菊芳这个孙女。我本心是想与她亲近一番,不料这妮子,竟用唾液吐我,用河水泼我,我一怒之下才上了她的身。
“有你这么亲近的吗?”陈村长心中暗说。这时窗外传来一声雄鸡的报晓。村长看看窗外渐渐发白的天空道:“姑太姑,天马上要亮了,你还不走吗?”
“不怕,我的魂魄住在菊芳身体里,太阳出来也没事的。倒是你这姑爷,我到你家来;好歹也是长辈,也不知给我弄些吃食来。难道不知待客知理吗?”
“得,这位鬼姑姑还挑上理了。但不知姑太姑想要吃些什么?我这便去给您准备?”
“不必麻烦了,拿些蜡烛,香,酒便好。”村长不敢怠慢,很快便找来了香烛酒盏。
“姑太姑,那您就在家慢慢用着,我这就去镇上翻阅各村的居民档案。只要那位齐渊公子在,我就一定能找到他。”
村长心想,菊芳身体里住着只鬼魂可不是什么好事,得赶快找到那个叫齐渊的人,好尽快打发这位鬼姑姑离开。
村长很快到了镇政大院,找到管户籍的老冯,又把事先编好的瞎话说了一遍。他对老冯说:有一户搬走的村民说家里添了一对双胞胎。要求村上给补发两口人的土地。
他不相信,所以来查查那户村民的户口档案,是否真填了一队双胞胎。
老冯一听就信以为真了。这两年下挖村怪事不断,搬走的村民不下几十户,他又是村长,自然不会怀疑。
“你自己去查吧。”老冯说着把一串钥匙丢给了陈村长,自己则是跑到外面找人聊天去了。
陈村长打开门,走进户籍档案室。又在诸多档案中找到齐姓的一栏。他一本本地翻、一页一页地看。累得他头晕目眩也没找到齐渊这个名字。
他站起身揉了揉僵硬的脖子,猛然想到,鬼姑姑说,当年齐家着了一把大火。齐渊的父亲被烧死在大火之中。
事后,齐渊的母亲带着齐渊离开了荷花镇,不知了去向。也就是说户主没了,下面又没有子嗣接替,那么这户人家的户口档案可能早就被注销了。
想到这,陈村长急忙走出档案室,还了老冯钥匙,到了谢。急急匆匆往家赶。他刚一进屋,蓝儿就上前询问是否找到齐渊的下落了。
陈村长自是如实回答说没找到。他刚说完,这位鬼姑姑便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悲悲切切凄凄惨惨啊。
陈村长见状心中暗说,这样哭下去,不得把菊芳的身体哭坏了!他也知道,哭的不是菊芳本人,是住在菊芳身体里的鬼姑姑在哭。
可眼泪毕竟是从菊芳眼睛里流出来的呀。
看着泪雨成河菊芳,陈村长突然一拍脑门道:“姑太姑,你先别哭了。你说你和齐公子曾在佛祖面前盟过誓对吗?”
鬼姑姑不知所以,忙止住悲声点了点头。“好,既然是在佛祖面前盟的誓,那就是佛祖做的见证,那我们就去梅山问佛。”
说走就走,村村长连夜备了一辆马车,拉着这位痴情的鬼姑姑赶往梅山寺。
路上无话,天还没亮他们就到了梅山寺。刚到寺门口,就听门里有僧人口打佛号道:“弥陀佛。老僧已等候多时,施主请进吧。”
闻言,陈村长心中不免纳闷,心说梅山寺的和尚能掐会算啊!人家早就知道了自己会来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菊芳道:“姑太姑我们进去吧。”
“佛门禁地我是个鬼魂恐怕进不去啊。”
“进来吧。禁忌已经打开了。”
说着两扇寺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推开。随着门扇打开,里面走出一位身披袈裟,白眉白须的老僧来。
村长急忙双手合十,曲身要表来意。老僧轻摆袍袖道:“施主不必说了,我是庙里的方丈,法号“了尘”昨夜我佛已托梦与我,知你一人一鬼来此之意。
随我来吧。了尘方丈说完便朝跨院的一间禅房走去。一人一鬼急忙随后跟上。
刚进跨院,就听房里有僧人念经之声。了尘方丈上前将房门轻轻用手推开,示意二人进去。
二人进房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低眉念经的僧人,就见僧人盘膝团坐在蒲团之上,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撵着佛珠,正在专心背诵经文。
村长又往僧人的脸上看去,这一看心里不禁妈呀一声,暗说这是人吗?
那是一张没有皮肤,褶皱堆积的一张脸;红红的,像大枣一样!没有鼻子和右耳。面目堪称狰狞!
陈村长正在惊骇僧人相貌之际,了尘方丈冲着菊芳开口道:“他就是你苦等苦寻的齐渊。”
“他是齐渊?怎么可能!”陈村长脱口道。
“他确实是齐渊。不过他已经不记得你了!”
“他怎么会不记得我,这不可能!绝对不能可能”鬼姑姑练声说着。
“你可知晓当年齐家着的那场大火?”了尘方丈问。鬼姑姑点点头表示知道。“那齐渊入火海救母之事想必你也听说了?”
“从父母口中得知过。”鬼姑姑回道。
“弥陀佛”了尘方丈又打了一声佛号才又道:“一场大火将齐家烧得家破人亡!齐渊也因救母险些丧命。
记得那日,齐母带着昏迷不醒,面目全非的齐渊来到梅山寺中,齐母跪求我师父为齐渊治伤。
我师父向来以慈悲为怀,又与齐渊相交甚好,自是不会推脱。便将齐渊母子收留在梅山寺内,为齐渊医治烧伤。
奈何命里有劫终是劫!我师父虽医术盖世,但对齐渊的烧伤也是束手无策。
齐渊昏迷期间,齐母每日以泪洗面,身体也因此每况日下,最后终因忧伤过度,撒手西去了!!
数月后,齐渊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醒来后的他,记忆全失,看到自己的一张脸更是吓到崩溃。
他不记得自己姓什么叫什么,父母是谁,所有的一切全部忘得一干二净,这当中自然也包括你“菊蓝儿”。
齐渊也曾多次叩问过我师父,他是谁,姓什么、叫什么,父母是谁,他的脸为什么会这么可怕?他为什么在梅山寺,他是寺里的和尚吗?等等。
当时我师父见他身体尚未痊愈,怕他知道实情后受不了打击,就编了个谎言骗他说:他的脸自小就是这样。
他在寺里长大,自然也就成了寺里的和尚,他的法号叫“了缘”至于父母是谁,他们也不知道。
齐渊听罢信以为真,从此便在山上一心修佛再没出过梅山寺。
这便是你为何在阴阳两界都找不到他的原因。”
一旁的鬼姑姑早已泣不成声。村长怕鬼姑姑伤心过度,伤了菊芳的身体,想上前安慰。
了尘方丈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别管。
“齐郎”一声悲切地齐郎后,就见从菊芳身体里慢慢分离出一个模糊的人形来,人形在空气中轻飘了几下,然后开始慢慢凝聚、逐渐清晰,最后形成了一个身材姣好,美貌倾城的姑娘!
陈村长见此情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暗说:“难道这就是菊芳的姑太姑“菊蓝儿”没想到这位痴情的鬼姑姑竟是一位绝世佳人!”
“齐郎、齐郎!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老僧缓缓停下敲木鱼的手,然后道了一声佛号后,才慢慢抬眼对着蓝儿的鬼魂说道:“姑娘,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也不是你口中称呼的齐郎,我的法号“了缘”
老僧说完又重新闭上眼睛继续念经。
“你是齐渊,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我等了百年、寻了百年的齐郎,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你。
齐郎你仔细看看我,我是蓝儿、蓝儿呀……!
我扭伤了脚,是你给我治的伤,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然后我们一起结伴而行,一起在山上写诗抚琴,一起在游廊上吹风观景。
我二人还曾在佛前许下“生相随、死相守”三生不离不弃的誓言。这一桩桩一件件,深入骨髓、恍若昨日,你怎么可能都忘记了??”
蓝儿边哭边诉说着与齐渊的过往点滴,希望能唤起齐渊对她丝丝记忆。
一旁的陈村长早已被蓝儿的句句真情感动得涕泪横流。他以为那老僧肯定会有所动容,
没想到是,老僧依旧眼皮低垂,心无旁骛地念经。任蓝儿如何唤他齐郎,如何伤心玉碎,老僧似未闻未见一般。
这让陈村长不由气冲天灵,指着老僧吼道:“丑和尚,我姑太姑等了你百年、找了你百年,这份真情足以感动世人!你却无动于衷?
就算你真的都忘了!好歹也该说点什么?最起码也该说句安稳的话吧!难不成你是木头做的?
就在陈村长想揪起老僧胖揍两拳时,院内突然起了一阵阴风,随着阴风的寒意,穿门飘入房内`一黑一白提着铁链的两位鬼使。
就见这两位鬼使的其中一位,白脸白袍,腰束白绦,头顶白色高帽,帽上写着“白无常”三字。
另一位,黑脸黑袍,腰束黑条,头顶黑色高帽,帽上写着“黑无常”三字。陈村长看罢,吓得差点断气,心说:这不会就是人们常说的黑白无常吧?
黑白无常向了尘方丈抱了抱拳道:大师我们来此执行公务,若有得罪,望大师海涵。
了尘方丈只是打了一声佛号,并没开口说话,随后便闭上眼睛,嘴巴一张一弛念着什么。
黑白无常一抖手中的锁魂链,用极其空洞的声音冲鬼姑姑说道:“你是自己跟我们回地府,还是让我们锁你回去?”
鬼姑姑闻言急忙跪在二无常脚下、哭求道:“求二位阴差大哥别带我走。我才找到我的齐郎!我要和我的齐郎在一起。”
黑无常,一晃锁魂链厉声道:放肆,人鬼殊途,你私从地府偷到阳世,已是大罪。按律应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轮回。
本座念你钟情一片,特网开一面,送你去轮回道转世。还不速与本座回地府转世。
说罢,黑无常将锁魂链一抖,便套在了鬼姑姑的脖子上,随后便拉起鬼姑姑往外走去。
鬼姑姑自是无法挣脱,跟在黑白无常身后往外走。鬼姑姑走一步一回头,嘴里不停地叫着:齐郎,齐郎……!
这时在黑白无常前面突然出现一个白色光圈,光圈里看不到尽头。黑白无常拖着鬼姑姑径直向光圈走去。
就在鬼姑姑的一只脚即将踏入光圈时,一直念经的老僧突然手中的佛珠哗啦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老僧也似受到了撞击一般,身子一震,猛地睁开了双眼,喊了一声:“蓝儿”随后便从蒲团上弹跳了起来,风一样朝鬼姑姑奔去。
当老僧奔到近前时,鬼姑姑已经被黑白无常拖进了光圈。
鬼姑姑许是听见了齐渊的呼唤,就见她拼命转回头冲齐渊喊道:“齐郎、齐郎,下辈子你来娶我……!!”
随着声音的回荡,鬼姑姑和白色光圈慢慢消失不见了。
老僧对着鬼姑姑消失的地方大喊:“蓝儿、蓝儿……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喊罢,老僧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随即老僧便气断升天了。
陈村长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仿佛是做了一场梦。他不知道齐渊是否能追上鬼姑姑?他们来生是否还能遇上?
陈村长抱起还在昏迷的菊芳,告别了尘方丈,然后拖着沉重的脚步子向寺外走去。
当他经过供奉佛祖的大殿时,不由停下脚步,抬头看去。佛祖神圣而庄严地坐在莲花之上,眼帘低垂,面带着救苦八方的慈祥。
看罢多时,他不禁脱口呢喃道:“世人求你保佑,求你成全,求你见证,
可你究竟见证了什么?保佑了什么?又成全了什么?”
他话音刚落,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视因果,无视因果,皆有因果”陈村长环视大殿四周,并未见有人。
心里暗道,什么这个果那个果的,我只想下挖村能从此安定,再不出事端,我和我老婆能和和美美到白头就够了。
菊芳昏迷了两日,醒来后身体如初。不过她对昏迷前所发生的事一概不知。只记得自己睡了一个好长时间的觉。陈村长见菊芳不知,也不想与她说起。
他一个人偷偷去了菊家的祖坟处,找到菊蓝儿的坟头,烧了一些贡品和纸钱。临走时又磕了三个头,拜了三拜。
就在他起身准备走时,发现蓝儿的坟头上绽放着一朵蓝色小花,很是凄美。陈村长小心翼翼将小花连根拔出,带回家中饲养。
菊芳见了蓝色小花,甚是喜欢。便问丈夫,这是什么花?怎么从来没见过?
陈村长想了想说:“姑姑花”
“姑姑花,好奇怪的名字!那以后就叫她姑姑吧”
“本故事采编于民间传说,意在传承,切莫与封建迷信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