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培训两天,心里诸多不舍。不是舍不得一个两个,而是舍不下一大群。
一个班,50个人,性格各异,正值活泼好动的年纪。你不在,他们闯个慌,也就是闯个祸,咋办?不够烦心。
班级工作交给赵主任暂代。赵主任一堆事,不能像我一样眼巴巴盯着。我就算不必时时在教室,但老班的威慑还是有的。
一旦离开,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王的事儿时有发生。以前我去培训,回来教室门框都掉下来了。瞎生气。再说了,现在学校安全岂是小事一桩?大于天呐!
班主任都有这种不放心吧?不能不走,不能不忧。
与其纠结地离开,不如坦荡地告别。
“明天我去培训两天,班干部要担起自己的职责。每个同学都要牢记你是87班的一员,有不正当的事发生在你身边,就大胆地阻止。别怕,我在你身后。87班永远要做昂扬向上的班集体,正能量是主流价值观。人人都不要忘了你对班级应有的责任。有人在你身边跑来跑去,打扰你学习,你就大声制止。再不行,你还不会说句'老班回来我告诉他'?
“有心作乱的人,你趁早断了念想。纸里包不住火,雪里埋不住人。你只要牢记一点,我肯定会跟你算账的。
“再说了,别让别人看笑话——瞧他们班,老班在还像回事,老班一走,塌了天了。我越不在,你们越要为集体争气,行不行?”
“行!”他们集体喊。
晚上回来,进到教室先问一句:“今天有没有外人笑话咱们班?”
他们短暂一愣,纷纷说:“有!”并将目光投向一前一后两个人,“有人打架了!”
最不希望的事发生了。没打出啥问题吧?
“来,过来前面。”算账的承诺要兑现。
他俩过来了,一个姓殷,一个姓赵。
“有伤没有?”
他们让我看脖子上和胳膊上泛红的地方。
“要紧吗?”我口气里都是责怪。
俩人都说没事。根据经验,都是一点点轻微的皮伤。
“说说咋回事。”我严厉地问。
他俩依次说了,配以大家的补充,我大致弄清楚了。殷同学下课后在前面座位上坐着,赵同学从后面过来,俩人互相开玩笑逗乐,玩着玩着就恼了,掐起来了。众人将他们拉开,交给赵主任。赵主任让他们写检查。
“你觉得这事主要怨谁?”我问殷同学,他身高1.7米。
“怨我。我不该和他打架。”他低头说。
“那你觉得呢?”我转身问赵同学。他身高1.5米。
“怨我……”他的头更低,“我不该逗他。”
“大家看,这俩人从外形上看,应该谁让着谁?”
有的人笑了,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那你俩有仇吗?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宿怨很深,只等老班一走,我们立即约架?”
他们摇头。下面有不少人笑。
“昨天中午打扫卫生了吗?有没有互相帮助?”住校男生共三个,我眼前就站了俩。
“有……”
“那又为什么非要打起来呢?”
不吭气了。
“这就是典型的什么性质的违纪现象?”
“冲动性!”七嘴八舌。
“写检查了吗?”
俩人拿过来一看,我都要笑了。殷同学成绩中等,稿纸写多半页。赵同学学习困难,经常错别字以堆论,现在写了一页半。
我举起给大家看。下面都很好奇,一教室伸长的脖子和瞪大的眼睛。
“写的多少并不代表你反思深刻与否。作为惩罚,你俩现在面朝墙壁,我们要看大屏幕上的东西,你俩不准看。”
我放开了多媒体,和学生一起看图片和小诗。他俩人面壁,看不见。
下课了,我把俩人叫过来,面朝大家,“说说,有啥决心没?”
殷同学习惯性地轻摇着脑袋说:“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种现象了!”声音响亮。
赵同学低着头,缩着脖子,小声说:“我保证,以后不会打架了。”
“说响一点!”
他直起了脑袋,歪着脖子又说了一遍,比刚才响了许多。
我摸着两颗脑袋说:“一个班的同学嘛,应该情同——”
“手足!”下面说得很响。
“那这种行为就是手足——”
“相残!”还够响。
“我是不是由此应该担心,明天还有培训,会不会还有人有预谋?是不是也想着,趁老班不在,赶紧打架?”
教室里哈哈笑,两个站着的也笑了。
“友情提示——如有打架,吃不了兜着走!如有打架,请提前跟我预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