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卷云飞扬的豪气,没有催开梨花的柔情,更没有满城风絮的潇洒。风,吹在玻璃之外。
玻璃之外的风,无奈地哭泣着,分明看到了里面的灰尘满屋,却推不开这噩梦的边缘,哭泣无声。
这里俨然是风的禁区,孱弱的人们,拿不出一叶薄纸的勇气面对,这漫天飞舞的风,这风的满天曼舞,人怕,怕这梦呓似的呻吟,失智般的肆无忌惮,以及黄昏。
空气里早已没有了水汽的干燥,以及阳光的湿润,残留的是呼吸的恐惧,抑或微许的神经质,践踏于灵魂之上的这群精灵们,已经没有了等待的耐心,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冲向地狱中的烈焰,然后遁走。
玻璃把一种精神的向往阻隔在了人世之外,还对上帝诉说着公平,间或以泪眼婆娑的笑容肯定着执着。可是,它懂吗?这尘世的无道,抑或无道的尘世!或许,它看得见!
风吹过之后,谁得到了满足?上帝?还是风自己?抑或是玻璃?还是……
风吹在玻璃之外。
吹走了空气,又吹来了空气;也吹走了尘埃,留下了另外的尘埃;也吹走了思绪,吹走了现实,吹走了……然而,睁眼处,现实依旧,尘埃仍存,唯一吹走的,只有风自己,换句话说,风真的来过吗?难道是“鸟儿从天空中飞过,却不留下翅膀的痕迹”?还是一切本就虚无?这一切,玻璃知道。
灰尘不曾记得风长什么样子,它们只知道,自己的命运由风掌握,就如同人之于命运的一无所知,唯一不同的是灰尘尚知感恩,无论怎样走过,它们都感激风,不会埋怨。它们不去想何处风尘落定才是一个安身之所,只是在感悟一种漂流。
玻璃的窗户很明净,也很坚硬,有一种所谓的质感,这也许并非好事,拒绝了风的清扫,这里的污垢肆无忌惮地与人对视着,那些狰狞的面孔带着鄙夷的浅笑,仿佛在诅咒什么,又像是在祈祷。
风带来了生命的腥味,叩响了玻璃,想寻求一种庇护,可是徒然。
风,吹在玻璃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