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拿定主意,寻思着得赶紧把眼前这群人打发了好去寻绿衣姑娘,只是这带头人看着着实不是个好对付的。凤九想哄着他多说些西海的事情,便道:“我是不是西海的人有什么打紧?难道你与西海有莫大关联?”
带头人哼了一声,道:“本来是我问姑娘,何时成姑娘问我了?”
凤九反问道:“你是什么身份?我凭何要回答你?以多欺少、以大欺小很有趣吗?”
可惜带头人并不吃这一套:“怕是一般的人只有被姑娘欺负的份。”
凤九见这人嘴硬得很,他不愿透露的自己怕是无法得知,便也不再废话,道:“这手链是他人所赠,我也从未去过西海。我可以走了吧。”
带头人追问道:“何人所赠?”
“便是头先你的手下轻薄的那位小姑娘,我并不知姓甚名谁。”凤九不再兜圈子,把自己所知全部说出来了。
带头人显然不信:“姑娘真会说笑,你既与那小姑娘素不相识,她又如何会赠你如此重礼?”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你的人,这姑娘赠手链与我时大家都在场。”凤九道。
带头人将目光转向那群莽汉,眼神中的威胁意味甚浓,于是没有一个人敢答话。
凤九斥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哑巴了?”
“明知是假话,他们怎么可能为你作证?”带头人慢悠悠的解释道,“你与那个小姑娘根本就是一伙儿的吧?说,你究竟是何人,到这连荒意欲何为?”
凤九自从继任青丘女君后,一言一行便代表着青丘。若是当着此人的面被斥、受辱,将来传出去定要惹人笑话,说青丘立了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在连荒的一隅角落里,连一群不知名的虾兵蟹将都斗不过,那真是颜面扫地。何况,看此人一行也不像个光明正大的,如果自报身份后,此人反而挟持自己要挟青丘,倒不是成了自己的一桩罪过,平白为青丘带来祸事?这般想着,凤九便无论如何也不肯自报身份,只说:“我是何人关阁下什么事?我遍游四海八荒碍着阁下了?”
“这连荒可没什么好游玩的,”带头人玩味道,“姑娘自西海而来,又不肯报上名讳,更说不出此行目的,行迹实在可疑。”
“为何我自西海而来就是形迹可疑,你头先还说我身份尊贵。既知我身份尊重,你连荒一个小小的护卫也敢拦我、审我?”凤九怒道。
带头人不惧凤九的怒火,调侃道:“西海的人果然脾气一个比一个大,承吞就是这么管教你们这群下人的!越来越放肆!”
“你究竟是何人?竟敢直呼蚌王殿下名讳?”凤九见带头人提到蚌王时不甚尊敬,又见他言语中并不忌惮西海,甚为疑惑,再听他称自己是承吞下人,不禁失笑,“他蚌王怕是养不起我这等下人。”
“什么蚌王?不过是靠着祖宗的荫庇,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带头人不屑说道。
“你与蚌王有过节?”凤九心想真被承吞害死了,以承吞那副臭脾气,与人不结仇才奇怪了。自己大老远的跑来连荒,竟然还能遇上承吞的仇家,竟然还被误会与西海有关联,这运气背的也真是没谁了。
带头人没有正面回答凤九:“这个不劳姑娘操心,到了该了结的时候自然会了结。”
“既然如此,本姑娘可就不奉陪了。”凤九说着便提步要走。
“想去给西海通风报信?你认为我会让你走吗?”带头人问道。
凤九实在听不惯带头人说话说半句的方式,直问道:“通什么风报什么信?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带头人以为凤九仍在做戏,便把话挑明:“我劝姑娘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凤九心想自己碰上这群人惹上这么个大误会真是不巧得很,也只得耐着性子解释:“我也劝你不要草木皆兵、殃及旁人。”
“看来是话不投机了。”带头人眼神暗了暗,冲护卫一示意,“上!”
只见那群训练有素的护卫纷纷拔剑指向凤九,凤九以一人之力应对他们还需颇费些法力,正感到有些吃力时,却见带头人突然走向书生趴伏的地方,看那个情形,是要自己把书生给解决掉。那书生已然没有抵挡之力,只能闭目就死。
凤九见状急忙调转方向,隔开带头人要给予书生的致命一击,只是这样一来,凤九的背部直接面向护卫,再也无法阻挡剑势。
“啊!”凤九低声闷哼,察觉到背部已然中剑,正待转身回护自己,却又见近旁的带头人捏住了书生的脖子:“你再不乖乖束手就擒,信不信我捏断他的脖子!”
凤九看着带头人阴狠的眼神,道:“倒不知连荒尽是些卑鄙无耻之人。”
带头人听到凤九的咒骂完全不为所动,回道:“自然不如你们西海恃强凌弱得紧,欺人都欺到头上了!”
凤九道:“你到底要如何?这书生是无辜的,你放了他。”
带头人盯着凤九,并未放松掐着书生脖子的手劲:“我想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只见那书生的脸上越来越红,明显露出气短的征兆,双眼也越鼓越凸出,那模样看着很是骇人。凤九毫不怀疑,只要带头人再不放手,书生怕是要立时毙命。
“好,我跟你们走。”凤九终于放下手中防守的姿势。
带头人刚扫了个眼风,就有一名护卫一拳击向凤九腰腹,这一拳来得太突然,凤九只得生生挺受。正要往后退两步化解这股巨大的冲击之力,又有一柄剑自背后架到凤九脖子上,那冰冷的剑锋离得太近,顷刻间就在凤九的脖子上抹出了一道血痕。
见凤九被擒,带头人这才松了手劲,放开了紧捏着的书生脖颈。那书生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在带头人松手后便软倒在地,只顾着大口呼吸。
见书生捡回一条命,凤九心下一松。这时带头人走到凤九身前,自衣袍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凤九:“喝了它。”
凤九拿手捂着腹部,皱了皱眉道:“这是什么?”
带头人也不回答,只说道:“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眼下确实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凤九只得接过瓷瓶,抬头饮尽。
“我们走!”带头人命护卫捆缚住凤九,也不理那书生,一行人就此浩浩荡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