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磨豆腐
斯襌
今天晚餐,无意间点了一份石磨豆腐。而那豆腐的味道,像极了小时候母亲做的豆腐。我的家乡是出产黄豆的,每家每户都有千斤的黄豆在秋日里收获,我们家也有。
自有记事以来,我就喝过很多母亲酿的豆浆。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小山村里的九十年代,牛奶远比不上豆浆亲切。再后来母亲有了弟弟和妹妹,我也看见他们和我一样,被豆浆喂养着长大。
我们老家有一口大大的石磨,上下两块圆石饼,一个弯弯的手柄,上面一块石饼上有一个圆圆的孔,黄豆就是从那里进入,又从两块石饼的缝隙间挤出了豆浆和豆渣。记得小时候,每逢磨豆腐的日子,母亲总是起的大早,把头天晚上泡好的黄豆或者黑豆一把一把的放进石磨,磨出一大锅的豆浆。我喜欢在灶头下烧火,一边看着母亲专注的磨黄豆,灶上头的灯照得她的影子在厨房的墙面上一晃一晃的。
磨完黄豆,就是煮豆浆和豆渣,等到烧开的时候,再用纱布把豆浆和豆渣过滤开来。而这个时候,母亲就会把豆浆留一些给我们喝,我们喝着就像牛奶一样。其他的豆浆继续在大锅里煮开,煮开后放入点豆腐的䂖水,那白白的豆浆就变成了清清的水和一团团的豆腐花儿。说到吃豆花,那可是我们家最欢喜不过的事情了,也是我父亲的最爱。嫩嫩的豆腐花,放上川味的辣椒酱和葱花,盛在碗里,端在手上,那叫一个满足。
我们一边吃着豆花儿,母亲一边将锅里的豆腐脑儿舀入铺着纱布的筲箕里。漏去清水,剩下豆腐,再用厨房的重物将它压的方方正正的。等到想吃的时候切一块,任你炒了煎了炖了煮了都可以。父亲的厨艺是很棒的,那些豆腐被他烹饪成麻婆豆腐,油煎豆腐,豆腐汤……又被母亲做成豆腐乳和豆腐干,那是我至今最回味的美食。
熟悉的味道,伴随着我的成长,藏着我最深的回忆,还有最珍惜的爱。如今,豆腐仍在,少了石磨的时代,更少了推石磨的人,唯有怀念,缅怀那些曾经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