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有退路了,所有的线索被瓦解、难道这是天意?所有的线索被瓦解、我们已放弃追查了,所有的线索被瓦解......
躺在床上,一合上眼睛,便朦朦胧胧地走进梦境里。不是黑衣人突然被枪毙,就是乔装成医务人员的游立扬反被同伴误打“安乐死”......总之到最后,游立扬一定被无辜杀死,而宇杰无辜被吓醒!
坐在床上的他,额头早已布满汗珠,就连穿在身上的背心,早已湿透了,湿漉漉地贴着后背,令他浑身不自在。
一整个晚上,他和周公失约了,还不停地梦到游立扬被人杀害。如今回想起来,心里总觉得坐卧难安,不知觉地吓跑睡虫。反正再也睡不着了,索性起床吧!
爬起来后,瞥了一眼窗外的世界,外头正透着橙黄色的光芒,而且还听到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十分悦耳动听。
他边打了个哈欠,边伸个懒腰,换掉身上的湿背心,再走出卧室,准备到洗手间洗脸,踏出房外,闻到一股汤香味,还夹杂着诱人的香浓咖啡味。
“早啊,怎么今天起的特别早?”不管今天是星期几,大清早总能见到安霓挂在脸上的笑容,以及问候语。
从外头的天色来判断,此刻不过8点钟。想着想着,他看了一眼挂钟,果不其然的,现在只不过早上7点12分,想来真的起得特别早。“闻到饭香味,肚子饿醒了,所以就起床了。”
心不在焉地吃过早饭,情侣俩双双来到大厅,翻开报纸阅读。报章上的头条足以令他呼吸困难、脑袋发昏,还传来一阵阵嗡~嗡的声音。
“机器维修员疑欠下巨款,无力偿还,遭高利贷杀害!”他好不容易稳住剧烈上下起伏的心跳、定住早已飘到外太空的神智,深吸一口气,把视线调向标题下的新闻。
不料,越是往下阅读,双手越是颤抖个不停,他多希望此刻的自己仍深陷在梦境里,然而现在的他十分清醒。
“死者证实是游立扬、今年35岁,死于乱
头部中枪......”反反复复看了2、3遍,他深知奇迹是不可能出现的。
“怎么了?”安霓看见他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关切地问。
“游立扬死了、游立扬真的死了......”他的嘴唇微微嗫嚅着,口中喷出微弱的气息。
真如安霓所言,所有的线索被瓦解了!一瞬间,脑袋里闪过许多疑点:游立扬果真被高利贷杀死吗?还是他呢?为什么会被杀死呢?真的因为欠高利贷的钱?还是有人不厌气扰,将他杀死了?
疑点一下子涌现,直让他的脑子一片混乱,根本无法做出分析,但不管怎样,他只想知道是谁杀死了游立扬。
“安霓,你的预知能力那么好,总该知道谁是凶手吧?”良久,他终于开口说话了。虽然知道这种行为很荒唐,但他已没有其他方法了,只好冒昧地问了。
安霓轻轻地摇着头,有点内疚地望向他那盛满希望的眼睛。“对不起,游立扬已死,我没办法知道什么了。”她不过是一只涉世未深的游魂,道行根本不高。
再说,所谓的预知只是在一霎那间就出现,根本无法被确切掌控。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颓然瘫坐在沙发上,像一只泄气的气球,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如一潭死水。
“不要那么泄气,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你要相信那两名警员。”安霓有点于心不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对呀,或许报章里的新闻未必属实,说不定内有乾坤,为什么不打给他们问一问呢?他立即掏出手机,给警员A打个电话。
“不好意思,大早给你打电话,着实打扰到你休息,其实我想知道游立扬......”他先赔个不是,然后转入正题。
“什么?你俩被勒令停止查办此案?那么换了谁?”聊了一阵子,他挂断了电话现,又垂头丧气地瘫倒在沙发上。
此刻,抬眼望向天花板,眼前仿佛是灰暗一片的,有种看不到希望的忧伤,犹如炎热的六月里,突然刮起风霜,厚厚的大雪掩盖了前方的路,他困在严寒雪地里,不知如何是好。
“宇杰,你怎么了?”安霓不断地摇晃着他,终于,他的视线收入她的眼底,只是两眼已失去神采。
“他们已被上头撤换了,现在我们的事情已转交给他们的同事查办。”他无力解答。
“为什么?”
“他俩被投诉,说查了几个月一直毫无进展,上头不得已只好换了他们。”
“谁那么无聊去投诉他们?”
脑海突然闪过一张令他厌恶的脸孔,于是他嗤的一声,轻蔑地笑了。“是顾天骏,离开警局的时候,原来是他在扯开嗓门投诉他俩。”是自己过于后知后觉了,直到现在,他才想起顾天骏是始作俑者。
屋子里回荡着一股沉寂,里头还夹杂着一种凝重的气息。安霓两眼直盯着报纸,实则心不在焉;而宇杰则在望着天花板发呆,心里却一片混乱。
倏地,一阵敲门声划破了沉静,将两人从各自的思绪里拉回了现实。宇杰率先起身去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两名陌生男女,均一身便服,直到他们请示出工作证,才明白他俩是警员。
“不好意思,师兄其实已经尽力了,奈何线索不足,所以进展有些缓慢,如今还遭上头撤换,现在就由我们来顶替,希望您能给予我们合作,以尽快破案。”C警员的语气显得情不得已。
“我明白,也会给予你们合作。”宇杰点点头,淡淡地回应道。
“那麻烦您和我们一起回去做个笔录。”D警员公式化地说到,并对宇杰礼貌性一笑。
宇杰又来到了之前做笔录的包厢房,只是现在那种气氛不一样了,在这两名警员的面前,他感到有点拘谨,很不自在
此外,他不免感到唏嘘,正当他经过办公大厅时,警员A和B还和他打招呼,笑容亲切,只是他俩已从中抽离而去。
“其实你也不相信游立扬是被高利贷的人所杀,或许是有人想要杀死他,是吧?”警员C单刀直入,反正整件事情疑点重重,而宇杰也是两个事件的受害者。
“反正高利贷要的是钱,把游立扬杀了,钱也要不回来,他们不会这么笨。”见警员都那么直爽,宇杰也不隐瞒他的想法。
警员D点点头,随后补充道:“话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们也觉得游立扬的死或许是他人所杀,于是想到这个嫌疑人。”
闻言,宇杰抬起头来,两眼指望着警员D,带着警惕的光芒。“是顾天骏吗?”他试探性一问。
“我确实请第一时间想到顾天骏,所以在游立扬的尸体被发现时,赶紧找他问话。”警员D微笑着把话说完后,随手开启电视机。
电视屏幕里,出现了顾天骏坐在包厢房里,被警员审问的画面。无论何时何地,他的着装永远不改,都是一身名牌货,让他看起来既浮夸又很玩世不恭。
“顾天骏先生,你老实回答我们,2019年3月3日的早上7点到10点左右,你在做些什么?和你在哪里?”警员C以公式化的口吻,接二连三地问。
“那天是周日,不用上班,当然在家睡到自然醒。”顾天骏的态度没大没小,压根没把警员放在眼里。
“难道7点到10点钟,你都还在睡觉吗?”警员D紧揪着他话里的问题,赶紧作出提问。
“不是,后来起了床。”顾天骏像是故意和他们兜圈子,没有把下文坦白向上。
“请你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们,那段时间里,你在做些什么,当时你人在哪里?”警员C义正言辞地警告顾天骏:“不然我绝对有权利怀疑你就是杀死游立扬的凶手。”
顾天骏不慌不忙似的,反而略带鄙夷地瞟了警员一眼。“你们办事不是凭证据的吗?可以随随便便怀疑他人?”
“此话说得不对,我们现在正找着证据,在这节骨眼上,但凡和游立扬接触过的人都值得怀疑,不光只是你。”警员D反驳。
顾天骏一时之间被呛得无话可说,心里有些愤恨,也很不甘心。“那天我大概在8点半就起床,吃过早饭大约整9点半就去‘净土墓园’。”
警员C随即看了顾天骏一眼,略带惊奇地问:“墓园?去那里祭拜谁?”
“这和这游立扬的事件没关系,我有权利不告诉你。”他有权利保护个人隐私,没必要事事向他们交代。
“任何细节都是证据,它也能构成你不在场的证据,若不说清楚,你的嫌疑比谁都大。”警员D挑挑眉看着顾天骏。
顾天骏只好轻叹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扯一扯嘴角:“去祭拜安霓,反正时间充裕,我一定会去看看她。”像是早就预料警员会追问为什么,他干脆声明一切。
“安霓小姐是你的谁?你和她的关系很好?”虽然与本案无关,却关乎到“死亡车祸”一事,于是警员C索性问清楚。
“我......我们只是朋友,但就算是朋友,也能去看看她吧?”
警员C点点头,把顾天骏说过的记录下来。“那么你大概逗留多久?有其他人在场吗?”
“我逗留到差不多11点就离去,当时净土墓园的打理人何伯伯有看我。”
“在你驱车前去‘净土墓园’,可有绕道去游立扬毙命的地方?”警员D直接问。
“没有,我真的哪儿都没有去,就只去了‘净土墓园’。”
影片播放到这一段,警员D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屏幕停格在此画面。“这样看来,顾天骏的嫌疑并不大,只是他的人太狡辩,所以我们特地去问了打理人何伯伯......”
“我们也有计算过,从顾天骏的家到‘净土墓园’,大约需要30分钟,所以到达那里大概10点钟,何伯伯也表示看到顾天骏是那个时间点出现,离开时大约10点45分。”警员C陈述替何伯伯做笔录的过程。
这一刻,宇杰确实已相信游立扬的死和顾天骏无关。不过,在下一秒,他的想法又改变了。
“顾天骏没去杀死游立扬,不代表他不能买通凶手,所以这一点我们还是去调查他了。”说着,警员D再度拿起遥控器,电视机里的画面持续播放着。
“就算有证人,也不代表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可以买凶去杀游立扬!”警员D拉高了嗓门,语气带点狠劲。
“他是有找过我要钱,我确实觉得很烦,可是任谁都知道,杀人是犯法的,既然如此,我何必明知故犯?”
“你还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有找人去杀他吗?”在那一瞬间,他们确实被顾天骏带着绕花园去了,还好警员C够机敏,将话峰转了过来。
“我没有、真的没有这样做。”顾天骏抬眼看着警员C,丝毫不闪躲。
顾天骏的真诚值几分呢?让宇杰来评分,确实很低,毕竟为人不够真诚,说的话便不真诚了。
“顾天骏虽是我们初步怀疑的对象,但凡是力求证据,我们也不能太武断地认为他就是凶手,再说高利贷的嫌疑也不小。”警员C解答道。
“我们也着手调查游立扬借钱的高利贷,他的老板确实承认逼着游立扬还钱,只是从来没要索取他的命......”警员C诉说当时的情景。
就在这时,包厢房的门被敲响了,而后走来了一名警员。“我们发现到,游立扬当天被高利贷的两名手下带去郊外索钱,可是有一个失踪了,他就是梁东乐。”
闻言,房内的两名警员顿时眼睛一亮,而甚有默契般地互看对方一眼。
待那名警员退出去后,警员D思索着道:“那天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把短枪,里头还留下一组指纹,那指纹不属于顾天骏,也不是死者的,照理来看,很大可能是梁东乐的。”
宇杰静静地听着警员D分析,心里却像室内的空气一样的冰冷,仿佛被一团团乌云给遮蔽,阳光怎么都照不进他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