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9-02

鸟铳·步枪·驳壳枪(长篇小说连载之十三)

第十三章 降后代享天伦之乐

那天,福生早早地起了床。

说实话人逢喜事精神爽,心里头特激动,那里还睡得好,早就醒来了,干脆披衣起床了。

早有后生,见福生出来了,帮忙放了开门炮,“呯呯---啪啪”,甚是热闹,随后燃香、点烛,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氛围。

婆姨们见福生起床了,赶紧上楼入室,忙把新房布置妥当,将百合、红枣、莲子等,放到床上,意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等。

亲戚好友、乡里乡亲手里提着礼物,个别礼重的,是用担子挑来得,陆陆续续赶过来祝贺,陈管家派多人接待,并登录礼物、钞票,将来人引导到道场八仙桌上入座,先早点、茶水、土烟、洋烟等侍候。

婚礼煞是热闹,摆了有三十多桌,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拜天拜地、拜过祖宗、夫妻对拜,陈管家率先发话,他的嗓门特大,当司仪正合适。

这样大的结婚场面,有数百号人,乱哄哄的氛围,威望高、但文绉绉、声音不够响亮的陈员外,倒是不适合当主持讲话了,所以陈管家率先发话,大家都知道代表陈员外的意思。

“祝福生和阿冬,早生贵子!”陈管家端起酒杯大喊道,“大家放开肚皮吃啊!今天是福生和阿冬的大喜日子,米酒、高粱酒保证畅饮,鸡鸭鱼肉保证管够,土烟、洋烟保证管抽,都端起酒杯,来,干啦!”、“干!”亲戚朋友、乡里乡亲端起酒杯来,齐声呐喊道,将头一仰,都将杯中酒一干而尽。

洞房花烛夜,长夜燃明灯。

阿冬新娘先开柜,新郎福生试好鞋,“好!”有人一声大喊,预示着闹洞房的习俗,就宣告正式开始了。

先是小姑送灯,因福生无小姑,就有邻居婆姨替代,意为早早抱贵子,

送灯完毕,长辈、平辈、小辈,一大帮人都聚集在新房里,祝贺新郎福生和新娘阿冬新婚志喜。

最开心的当数小屁孩们了,早就将藏在大红棉被里、柜子里、樟木箱里、新马桶里,染上红绿颜色的花生、马蹄、香糕、麻饼、炒米糖、砍成一节节的甘蔗等好吃的东西,一样不剩地翻出来了,你抢我夺的,都乐开了花,也乱成了一锅粥。

现场热闹异常,多无禁忌,什么样的荤话都有人敢说,小屁孩们最喜欢听大人们讲的黄色笑话了,似懂非懂的都听得入迷,扑闪着眼似在努力寻找答案,那讲的人是眉飞色舞,唾沫四溅。

凌晨,小屁孩们,还都意犹未尽,硬是不肯散去,阿冬脑袋瓜一激灵,就试出了一招,取出糖果抛散,“哗”地都出去抢糖果吃了,才率先打发掉闹洞房的小屁孩们。

洞房,可谓闹喜闹喜,越闹越喜,无论如何喧闹,新郎福生和新娘阿冬不得恼怒,当地人的说法,“洞房,是愈闹愈发,喜可加倍。”

有好事者,趁人不备,早躲到婚床下去了,想偷听夫妻对话、夫妻交媾声,好在邻居婆姨在退出洞房时,附在阿冬身边耳语了几句,“夫妻同房时,当心窗外偷听、隔墙有耳、床下有人。”

待到快天明时,众人才陆续散去,阿冬凑到福生耳边嘀咕了几下,福生猛然醒悟,将前院后房都检查了一遍,果然从床下揪出了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孩,就将他请出家门,关了大门,才迈入洞房。

当时富春一带人通常是盲婚哑嫁,男女之间不仅缺少婚前交往,甚至素未谋面,双方特别是新娘,缺乏男女交往和作为主人家招呼客人的经验,新人往往陷入不知道怎么跨越僵持尴尬气氛而亲近对方的困惑。

所以,闹洞房有着一个迫使新郎新娘相互配合的过程,以及必须亲近依赖对方才能过关的感觉,而这些不得已、半推半就,实际上帮助了双方更快进入夫妻的角色。

民国道德观念和礼俗观念强烈,人们之间的距离没有那么近,一般的闹洞房就足以使新郎新娘面红耳热,所以不需要太恶搞,先朝流行的闹洞房二十八式,就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

即使在昏暗的油灯下,福生也能清楚地看到新娘阿冬迷离的眼神,红扑扑的脸蛋,忍不住用手一摸,竟然滚烫滚烫的,“你身体不舒服,是不是发烧了?”福生很是关切地问道。

阿冬却摇摇头,那意思是说自己没事,心想这傻小子,什么都不懂啊!我哪里发烧了,脸蛋滚烫,那是因为心头有一团火啊!

是啊!阿冬并没有发烧,妙龄少女怀春,加之新婚大喜,面对自己的心上人,小心肝早就“咚咚”地跳个不停。闹洞房时,那些婆姨们关于夫妻之间会什么样的荤话,早就灌进耳朵里去了,既心向望之,又感觉到十分害羞。

今晚,就要和自己的男人同眠共枕,此刻的阿冬早就火烧火爎了,脑子里有了想法,不觉体内就燃烧起来了,情怀要得以释放,所以此时的阿冬不是发烧,而是发“骚”了。

三日后,福生陪着阿冬回了趟娘家,俗称回门。

回门须在当天日落前赶回夫家,倘若遇到特殊情况,赶不回来,在女方家留宿,夫妻是要分开睡的,以免冲撞了娘家人,给女方家带来晦气。

福生和老丈人家,仅隔了一个村坊,所以早早吃了晚饭,当天赶在日落前就赶回家了。

进得房门,福生就迫不及待地将阿冬拦腰抱起,举过头顶,旋了个大圈,一把将她抛到大床上,阿冬“啊!”一声欢叫,很是开心的样子。

福生凑上去,鼻子碰鼻子,嘴唇对嘴唇,舌头就很自然地滑进去了,搅合在一起,三天的新婚生活,双方都逐渐地适应了对方,夫妻之间有了一定的默契。

阿冬也是醉了,原来男女之间,竟然可以这个样子,以前自己想过,但是却和自己想像的完全不一样啊!

在福生的撩拨下,阿冬慢慢地有了感觉,就伸出双手,在福生的背上,轻轻地挠着、挠着。

福生很欣赏阿冬的这一招,痒丝丝、麻酥酥的极为享受,就闭上了眼睛,任凭阿冬的双手,在他背脊上上下移动、左右抚摸,指尖轻轻滑过,传来一阵阵的酥痒。

洞房花烛夜,当福生脱下衣服,露出健硕的胸肌、强有力的手臂,将她一把搂进怀里的时候,阿冬软绵绵的,浑身似没了力气,任凭福生粗糙的大手,在自己的身上左右游走,上下求索。

新婚那一幕,阿冬这辈子,恐怕绝难忘怀了。

号角声中,福生似冲锋陷阵的战士,奋力冲上战场,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没过多长时间,就把阿冬彻底送上了云端,恍入太虚仙境,在云中漫步,飘啊飘啊,飘到了远方,天是那么地蓝,云是那么地白,原来男女之事,竟然有那么美妙,阿冬算是真正体验到了。

初时的不适和轻微疼痛,随着福生恰到好处的节奏,巨大的从未体验过的快感,一阵阵地袭来,阿冬再也忍不住了,紧闭的嘴唇张开了,有了时而低沉、时而稍响的呻吟声。

阿冬吹气如兰,福生也禁不住将嘴唇凑下去,阿冬柔软的舌头刹那间滑进了福生的大嘴,两个舌头就打起架来,顶来顶去,滑来滑去,游来游去,咬来咬去。

福生,是越战越勇,在阿冬未曾开垦的处女地上,辛勤耕耘着、播种着、播下希望的种子,播下春天的希望。

家里有了女人,就是不一样了,福生的生活节奏都改变了,不再是以前一人饱全家饱了,所以变得有责任感了,除了偶尔扛起鸟铳外出打猎外,将更多的时间用在了地上,种上了疏菜、花生、玉米、高粱等农作物,当然在江南水乡,每年重点播种的还是主粮稻谷,一年有早和晚两季收成,冬春还有小麦可收割,所以足够全家人一年的口粮了。

阿冬,则里里外外一把抓,把正屋旁边的草房都彻底利用起来了,抓来了二头猪仔,也养了些鸡鸭,这样才像是个农家,夫妻居家过日子的节奏。

见福生将邻村漂亮的女人娶进了门,终于有了自己的归宿,原先租种福生养娘田地的乡邻,都自觉地将土地归还了福生,毕竟福生娶了媳妇,倘若生儿育女,福生手上的二亩多点地,要过上好日子,恐怕是很艰难的。

秋去冬来,福生在阿冬体内辛勤播下的种子,终于开了花结了果。

随着房内“哇---哇---哇”洪亮的哭叫声响起,阿冬诞下了一个白胖小子,可把福生乐坏了,一蹦三尺高,忙将此消息告诉了陈员外,请干爹给孙子取个名字。

“那就叫树志吧!你看,怎么样?福生。”陈员外略闭目思索,就报出了这个名字,树志,有从小就树立起远大的志向,长大定能出人头地的意味。

“树志,好!就这个名字。”福生对义父取的名字很是满意,老人家毕竟是有学问之人,这名字取得好,叫得响,男儿当有志向,从小就要树立。

树志二岁那年,阿冬又产下一个婴孩,也是带把柄的,树志有了弟弟,福生成了两个孩子的爹,阿冬成了两个孩子的妈,一家四口人,享受着人间的天伦之乐。

福生对阿冬很是感激,想自己一个穷小子,娶了庙口村的村花,这是何等的福气,所以田地里的话,他就一人全包揽了,绝不让阿冬像别家媳妇似的要下田劳作,饱受风吹雨淋、阳光的曝晒。

阿冬始终保养得很好,脸色白里透红,因为有了夫妻生活的滋润,脸色比少女之时,竟要好看多了,村人都亏福生有福气,媳妇既漂亮又贤惠,又能把持家庭。

对陈员外,福生也很是感激,他知道没有陈员外,就没有自己今天的幸福生活,内心对陈员外就更为敬重了,不时地带上阿冬和树志,去探望陈员外。

“爷爷”,当树志会开口叫人的时候,陈员外极其喜悦,上了年纪的人,特别喜欢小孩,就当树志是自己的亲孙子看待,满月酒都是陈员外托管家一手操办的。

因为自己的儿子、亲孙子,都在杭州生活,难得回老家团聚,所以树志的到来,“爷爷、爷爷”叫得特欢,给了陈员外莫大的精神愉悦,就会塞点钞票给阿冬,要她卖点树志喜欢吃的糕点、糖果等零食,阿冬要时不肯接,还要和她较劲,“我给孙子的,和你不搭界。”陈员外一脸严肃的样子,这让阿冬无法推辞。

福生和阿冬的第二个宝贝,也是陈员外给取的名字,叫“树银”,意为树立远大的理想,有银相伴生活将无忧无虑。

银,光泽柔和明亮,和黄金一样,是一种应用历史悠久的贵金属,由于其优良特性,人们曾赋予它货币和装饰双重价值,民国时用的刻有孙中山先生头像的银元,就是以银为主的银、铜合金。

所以,小儿子取名“树银”,福生也是极为满意的,就对陈员外越发敬佩有加,就常常带两个儿子去爷爷家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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